陈寻不动声色往苏青影走去,问道:“敢问苏仙子,陈寻能否与梵天宫弟子同行?”
苏青影微感诧异,她刚才看陈寻跟王青长等散修走到一边,还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王青长等人走后,他却又留了下来要与梵天宫弟子同行。
梵天宫、仙林谷、南海仙府三宗弟子伤亡如此惨重,就算宋离对陈寻有着莫名的极恨敌意,但其他弟子再不敢有起初的狂妄,至少不会再拒绝散修参与进来,与他们结伴而行。
这山脉三宗弟子加上散修,将有万人散落岭峭裂谷之中,但元武侯姜矍等人神念是何其之强,眼瞳一扫,就将山脉中种种情形都收眼底,断然不可能将站在苏青影身边的陈寻错过去。
“此子怎么跟苏青影凑到一起去了?”元武侯姜矍大皱眉头,暗暗心惊的问道。
他们在赶往太元秘境的途中,看到陈寻联手王青长等人重创绿袍公子,心知只要陈寻不跟王青长等人分开,他们三人很难找到机会下手,甚至还要防备陈寻暗中算计他们。
遇到天道宗徐昭容、顾玉章等人后,他们刻意巴结,就想着待太元仙殿出世之时,看徐昭容如何将陈寻斩杀剑下,他们也省得大费周章,却没想到陈寻竟然跟梵天宫的苏青影走在一起。
苏青影又是何等的剑心通明,看到王冲、姜矍、顾玉章等人充满敌意的目光,频频往陈寻脸上扫来,便猜到陈寻选择留下或有其他用意,问道:“陈真人也与徐昭容有隙?”
“我与徐昭容无隙,但她有一件道器胎灵毁在我的手里,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怀恨在心?”陈寻坦然一笑。
大树底下好乘凉,徐昭容此女性情乖张,完全不照常理出牌,他要还想去凑太元仙殿出世的热闹,与苏青影等梵天宫弟子同行,是最好的选择。
他救许寒烟、赵绿彤二女在先,此时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就不相信苏青影还真能将他赶走?
听陈寻如此说,苏青影神色也是极其淡然,没有再问什么,似乎陈寻留与不留,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苏仙子,多年未见,一切安好?”王冲排开众人,往这边山脉飞来,朝苏青影稽首施礼道,“陈寻乃我师门叛宗逆徒,王冲前段时间在四海城遇到他,还想将他擒回师门治罪,未曾想他为苟且偷生,竟然托庇一头妖狐的麾下——苏仙子怎么跟他认得?”
陈寻这才省得王冲除了修为高绝外,心机也极深沉,他这一番言语,竟叫梵天宫诸弟子眼睛里对他生出许多鄙视来——而王冲这番话最根本的目的,还是要逼他离开梵天宫弟子,以便他们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你们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何敢自称师门嫡传?”
陈寻冷冷一笑,要论口舌之利,他还真不怕王冲,伸手直指王冲的鼻子,厉声喝斥道,
“神宵宗为魔龙乾余骨所破灭,我师尊郭真人乃神宵宗掌教,与虚问祖师为守护天下苍生,不惜自爆元丹、道器,才将魔龙乾余骨轰出云洲,敢问你们这些自许神宵宗嫡传的宗门弟子在哪里?我等神宵宗残存弟子,与侵入云洲的百万魔族血腥鏊战数十年,你们这些自许神宵宗嫡传的宗门弟子,身在哪里?刚才梵天宫、南海仙府、仙林谷三宗弟子,同仇敌忾与魔族大军恶战,你们这些自恃神宵宗嫡传的宗门弟子,又在哪里?王冲小儿,你今日又有何脸皮,自许是神宵宗嫡传弟子,又有何脸皮,斥我是叛宗嫡徒?”
要说想激起三宗弟子的共鸣,没有比抵御魔族这个更好的话题了。
王冲等人可以说云洲遭劫时,他们身在外域,但刚才三宗弟子被魔族杀得惨败溃逃,王冲可是与天道宗的徐昭容选择袖手旁观,还幸灾乐祸来着。
陈寻倒不指望能骂痛王冲,但他说这番话,是希望三宗弟子心里能拎清楚:谁是友、谁是敌?
“你口舌再厉害,你改变不了你叛宗戮师的恶行,”王冲冷冷一笑,似乎陈寻这番斥责对他毫无影响,“我真要杀你,想必苏仙子也不会阻拦我清理门户。”
王冲话是这么说,实在也没有几分把握,但他将话摞下来,相信以徐昭容的性子,必会借题发挥,到时候看陈寻还要怎么缩头。
“这是人家师门之事,我们真是不便插手。”
苏青影还没说话,徐昭容还没有借题发挥,宋离就迫不及待的想将陈寻踢出去。
“苏青影,此子莫非是你新找的骈头,你竟然要为区区一个云洲贱修,插手干涉人家师门内部事务不成?”徐昭容一张毒嘴,绝不会错过半点羞辱苏青影的机会,说出来的话,比泼妇骂街还难说,在天钧宗门玄修当中,还真是蔚为奇观。
她此时还看不透苏青影的虚实,不指望现在就找苏青影雪此前大败之辱,但道器胎灵竟然被修为如此低微的散修摧毁,是她更不能容忍的。
陈寻冷冷一笑,问道:“徐仙子,这么说,你也不会插手我们宗门内部的恩仇喽?”
徐昭容艳容一冷,冷笑道:“待你能在王冲手里活下命来,再找你算毁我道器胎灵的帐不迟!”
“王冲小儿,你有本事,就来取来我性命!”陈寻说罢这话,毫不犹豫转身就往魔族大军集结的方向遁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脸色皆是惊变。
虽然魔族大军与他们脱离接触,但数万魔兵魔将还集结在千里外的山岭之上,陈寻这是要引王冲等人共归于尽啊!
众人都往王冲、王腾等人看去,心想陈寻既然都划出道来,就看他们有无胆气应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