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容修为停滞在涅槃第六境,性情又孤僻冷傲,在神宵宗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机密议事,故而她从头到尾都不知灵筠仙子与少君转世之事,此时随陈寻、迦黛进入焚天宝莲之中,就见四周混沌魔气滚滚,混沌真煞灵焰所汇聚的火湖之上,竟然藏有一座灵塔不被混沌真火的焚炼,更没有想到陈寻还在塔中竟然还囚禁着这么一人,对陈寻的态度竟然还如此的顺从。
徐昭容心里的委屈未去,即便再好奇也不会开口询问,只是岔开视线打量塔里的一切,她也不晓得陈寻在这紫金色的巨塔炼制了什么阵法禁制,竟然连混沌魔气都侵蚀不进来。
陈寻自然不会跟迦黛去说,他当年是如何用尽种种手段折腾过人家,径直在黑衣小筠跟前盘膝坐下来,指着迦黛、徐昭容,说道:“迦黛、昭容皆是我的妻室,一个已成礼,一个还未成礼,想来小筠姑娘此前对她们也有知晓……”
“啊……”黑衣少女不知道陈寻今日单独携二女进塔里是为什么,有些讶然的打量了迦黛、徐昭容两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徐昭容见陈寻在这神秘的被囚少女面前,说自己是他未成礼的妻室,微微一怔,但迦黛拉了她一下,也是顺从与迦黛分别在陈寻的身边坐下来,不知道陈寻要跟眼前这黑衣少女说什么事情。
“小筠姑娘在太涣境,可曾听说过计都神侯常昊凌?”陈寻问道。
“计都神侯常昊凌甘为罪帝苏源走狗,即便我父帝不设计布局,羿族想杀他者也不计其数,他最终连神魂都被炼灭,不过自取灭亡。这些在太涣境都是人所皆知之事,我当然也有听说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黑衣少女小筠问道。
金仙境的神魂印记很难炼灭,但不是说就彻底无法炼灭。
陈寻不会去关心计都神侯常昊凌是怎么样死的,但计都神侯生前是少君的夫婿,贵为帝婿,也是常暨、常真一脉常氏的族主,与少君前世牵扯极深,既然提前少君的身世,计都神侯常昊凌就是怎么都无法绕过去的一个人。
陈寻淡淡说道:“小筠姑娘可曾想过,你实际是另外一人?”
“什么人?”黑衣少女秀眉微微蹙起来,淡然的问道。
“苏筠!”陈寻盯住黑衣少女的美眸,但深邃似无尽苍穹的眼瞳里,有一点阴翳阻挡他去窥视她神魂最深处的秘密,不过黑衣少女如此淡然,想必这个问题有人曾在她面前提起过。
而不管怎么说,即便是真要用六道轮回碑去破解她神魂深处,黑衣少女倘若能配合,无疑也会事半功倍……
“……”黑衣少女果然是不屑的笑了起来,艳若桃花,瞅着陈寻的眼瞳,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
“我想其他跟你提及此事的人,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吧?”陈寻问道。
黑衣少女似给针刺了一下,愣怔在那里,片晌没有再说话。
“兕师、苏旦、常暨、徐峥诸人,护送少君及遗族,历经千辛万险,潜藏天钧,而少君为转移追兵视野,最终星域深处殒落,就剩兕师、常真、老夔等随虚空神殿坠落云洲沉寂万年,这一幕幕血腥场面,小筠姑娘当真没有半分是熟悉的……”
陈寻挥手往玉案前一抹,仿佛一眼碧泉凭空出现在玉案上,呈现出少君在兕师、苏旦等人的护送下,逃离太焕境的一幕幕画卷……
黑衣少女对这些画面自然是没有半分的熟悉,但看着徐徐展开的画幕里那个身穿金紫神胄、沿途与追兵厮杀的女仙,容貌神色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心里也是有极怪异的心绪在滋生。
以往在太焕境,要是有谁跑到她跟前,说她实际是另外一人,她会觉得荒唐可笑,父帝在她心里中的地位是绝对不容质疑的;也不知曾几何时,父帝在她心里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取而代之的竟是眼前这个曾经用种种下流手段凌辱她的男人的话,更令她信服。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何要去想他所说的话有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