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和顾泠促成的,玄北城那边定了之后消息会传回来。正好今日见到你,我觉得应该打声招呼。”苏凉说。
袁沛点头,“我明白。害死我祖父的并不是司徒靖,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如果你们觉得他还有用,能为乾国出力的话,是好事。祖父生前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虽然他一辈子在为乾国镇守南部的边关,但也一直忧心北部,曾说过凉国司徒氏是虎狼,若被他们侵占了乾国的土地,一定不会善待百姓。”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们迟早会让司徒勰血债血偿的。”苏凉神色认真。
听到“血债血偿”四个字,袁沛就想起当初在迦叶城南城楼上苏凉让他亲手斩杀范桐的那一幕,看着苏凉微微一笑说,“我相信你说得出,就做得到。我很期待,司徒勰得知他精心培养的孙子选择留在乾国,日后带兵打凉国,会作何感想。”
“那就祝他吐血三升。”苏凉说。
等顾泠和苏凉要走的时候,见邢玉笙和林雪晴来了。
邢玉笙一见苏凉就说,“皇上派人请我祖母进宫去了,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没让你去,应该不是大事。”苏凉说。
邢玉笙深深叹气,“真是不省心的。”他那皇后妹妹,不知又闹什么幺蛾子了。邢玉笙怀疑可能跟最近备受宠爱的凉贵妃司徒瑶有关系,但也没跟苏凉说这些,觉得没必要。
……
此时,邢老太君正在皇后邢玉嫣的宫中,看着她哭哭啼啼抹眼泪。而端木忱之所以派人请邢老太君来,是邢玉嫣连着两顿不肯吃饭,说没胃口。她肚子里毕竟有龙种,这是端木忱在意的。
“祖母,先前的事,都是娘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会那样……”邢玉嫣抽噎着说。
邢老太君皱眉,“说过多少次了,那件事,一个字都不要再提!你娘再糊涂,那也是你娘,她人都走了,你还说这些作甚?”
邢玉嫣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顿了一下,又哭起来,“自从那个凉国的郡主进了宫,皇上就再没来过我这儿了……祖母,我可怎么办呀?”
邢老太君呵斥道,“你怀着身孕,让皇上来干什么?皇上日理万机,还要来哄你不成?”
邢玉嫣摇头,声音小了很多,“我不是那个意思……皇上被凉国那个女人给迷住了,这样不好的。祖母叫苏凉劝劝皇上吧,他就算……就算不来看我,那也不能总跟那个女人在一块儿啊,万一那个女人是细作呢?”
邢老太君揉了揉额头,“你都能想到的事,皇上想不到?别自作聪明了。凉贵妃是不是细作,跟你没关系。苏凉不是我们家的人,别什么事都指望她,尤其是你的事。要不是皇上看苏凉的面子,先前那次,死的就不只是你娘了。”
邢玉嫣面色一僵,“皇上明明是看爹在镇守边关才……”
邢老太君轻哼,“说不定过些日子你爹就被调回来了。他也不是年轻人了,皇上更看重的是年轻一辈的能人。”
邢玉嫣神色一慌,“怎么会这样呢?爹要是不带兵了,皇上岂不是更不待见我了?”
邢老太君一听这话是真恼了,“你不关心你爹在北边有多辛苦多危险,就想着自己?”
邢玉嫣想找补,但她又不善言辞,说出口的话只是让邢老太君更上火。
毕竟是亲孙女,邢老太君冷静下来,又再三叮嘱邢玉嫣,不准胡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养胎才是最正经的。皇上来了笑脸相迎伺候着,不来她就自己看看书写写字打发时间,只要她不再惹事,后宫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邢老太君出宫后,忍不住跟伺候她多年的老嬷嬷说,“玉笙身体不好,我那些年也只能顾着他,没有上心管教过别的孙儿,冀儿对女儿又一味只宠着……谁也没想到,她能当皇后啊!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嬷嬷劝邢老太君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邢老太君却摇头苦笑,“我看,我这儿孙唯一有福气的也就是玉笙了,他前面受了许多苦,后面遇到贵人,是最让我放心的。”
……
玄北城。
凉国的送亲队伍来时路过,司徒靖曾喝醉找邢冀说了几句话。
这日司徒靖和司徒璟带着队伍又回到了玄北城,进城时是入夜时分,司徒靖说要在这边住一晚,天亮再走。司徒璟有先前留下的阴影,提出反对,想尽快回到凉国的地界,但反对无效。
邢冀见到他们,公事公办地招待,得知他们要住下也都命人安排了。
凉国南平城已经接到消息,派兵过来迎接二皇子和越王府长公子,怕他们再被扣留。
邢冀得到凉国出兵的消息,说不必紧张,来了就让他们等着。凉国军队是不可能在司徒靖和司徒璟平安离开玄北城之前有任何轻举妄动的。
看到裘琮突然出现,邢冀也不紧张,甚至都不意外。他知道这位曾经抓过苏凉,也知道他后来成了苏凉的师父之一,先前就带着孙女在京城苏府住,这次跟司徒靖北上,孙女仍留在苏府。
因此当看到裘琮跟在司徒靖身旁时,邢冀就有了个猜测。
不过,当裘琮把端木忱的密旨交给邢冀,邢冀就发现他猜错了。他还以为是苏凉让裘琮去凉国刺杀司徒勰的,却没想到要把司徒靖留下,而且端木忱还同意了。
“邢侯怎么说?”裘琮很客气,“小凉让老夫向你问好,她希望你可以趁此机会放个假,回京城探亲。”
邢冀把密旨看了两遍,确认是真的。对于给司徒靖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件事,邢冀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算起来,当初在玄北城,他是最欣赏司徒靖的,也是他一手把司徒靖提拔起来的,那的确是个出色的将才。
苏凉认为能用,邢冀就不会再怀疑。
把密旨收起来,邢冀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裘琮,“多谢前辈。我确实得回家看看了。”
裘琮闻言,眉目舒展,“你放心,我会看好我那外孙,他敢再犯糊涂,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邢冀微笑着跟裘琮碰了下杯,“我信。”毕竟是苏凉的师父,不可能做对她不利的任何事。
喝了几杯后,裘琮问邢冀,“等天亮,凉国那边得知我外孙狠狠打他们的脸,会不会打过来?”
邢冀摇头,“前辈不必担心,他们不敢轻出兵,况且司徒勰的孙子还在城中。”
裘琮闻言却满面失望,“老夫巴不得他们赶紧打过来,到时候老夫定要披甲上阵,给凉国那些杂碎点颜色瞧瞧!”
邢冀呵呵一笑,“会有机会的。接下来前辈要小心,司徒勰得到消息,定不会善罢甘休。”
裘琮冷哼,“有种他就来!”
“他身边有个会使毒的。”邢冀提醒。
裘琮摇头,“那毒妇已经不在凉国了。小凉给老夫准备了不少宝贝,正愁没处用。司徒勰赶紧派人来杀老夫吧!”
邢冀:……据说这位是落英剑法的真正传人,曾经是顾泠的师公,果然有实力更自信。
裘琮跟邢冀聊完,去把司徒靖带了过来。
“侯爷。”司徒靖像从前那样,对着邢冀拱手叫了一声。
邢冀长叹一声,“不是每个人走错路都还能有回头的机会。你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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