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和苏凉并没有兴趣去砍墨岩。事到如今,痛骂他,或殴打他,都没什么意义了。但当然了,看着大家有机会亲手泄愤,很开心也是真的。
等大家放下武器,回到湖边,坐回原来的位置,打牌的打牌,谈情说爱的继续。
“开始吧。”裘琮催促正在洗牌的老沐。
“老裘,老白,你们赶紧的,愿赌服输,把条贴好就开始!”老沐表示之前玩儿的可不能不作数了。
老白和裘琮只得默默地把之前为了演戏,暂时放下的纸条给贴回了脸上。
裘琮还放了一句狠话,“我就不信了,我怎么就不能嬴一回?”
精明的老沐表示,想嬴是需要技巧的,裘琮那种随心所欲的打法,想嬴不容易。
这边苏凉的五个师父游戏继续,家里的两对情侣已经漫步到了湖对岸去。一对是裘靖和闵柔,一对是齐严和南宫倩。
裘琮这次一回来,就放了话,要让外孙外孙女今年都成亲,挑早点的吉日,已经定好了。
之前裘靖跟闵柔算是谈了一段时间的书信往来异地恋,如今见了面之后,适应得不错,眼看着越来越黏糊了。
齐严和南宫倩朝夕相对,已经热恋很久了,只等一切尘埃落地后就办亲事。
蔺屾找了钓具来,因为原瑛突然说想吃鱼,他放话要从苏府钓两条肥鱼带回家,夫妻俩并肩坐在湖边钓起鱼来。
热闹温馨的派对继续,只有躺在地上,满身是伤,流血不止的墨岩受伤的世界完美达成。
顾泠和苏凉看了一眼墨岩的惨状之后,便带着顾小暖,一家三口游湖去了。剩下的事,全凭正儿和姬小树开心,他们想怎么着都行。
作为今日专门为墨岩准备的这出好戏的“编剧”加“导演”,正儿和姬小树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墨岩的反应也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内。虽然年纪小,但因为一直在苏凉身边,且很关注事情的发展,俩孩子所了解到的情况,比这个家里某些大人都多且及时。
正儿和姬小树再次走到墨岩身旁,低头仔细看着他痛苦、愤怒又绝望的表情,相视一笑。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死人都不怕,更别说这个。
“大师兄,我们来数数有多少个伤口吧,看看是不是有人多砍了一刀。”姬小树提议。
正儿点头,伸手指着墨岩的腰部划了一条线,“你看上半身,我看下半身。”
然后两个小家伙开始认真数墨岩身上的刀口,且一边数,一边根据伤口的形状和深浅,分析是谁下的手。
“大师兄你看这刀!这么深,肯定是裘师公砍的!”姬小树指着一个伤口说。
正儿凑过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其他的,表示他觉得裘琮砍的应该是另外一处。两人便饶有兴趣地比较分析讨论起来。
而墨岩此刻浑身流血不止,疼得深入骨髓,两个孩子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对他的心态更是一种“暴力刺激”,他怒火攻心,再次开始吐血,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闭嘴!”
“大师兄,他先前骂我们没礼貌,现在又让我们闭嘴,怎么办?”姬小树小脸认真地问。
正儿轻哼,“被大坏蛋说没礼貌,正好说明我们是非分明。我们的礼貌,是分人的。但到如今还让我们闭嘴,就太过分了,看来他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于是,两个孩子数完伤口,算了一下动手的人数,正好能对上之后,就开始呼唤燕十八。
“燕姑姑,轮到你了!”姬小树喊。
燕十八正拉着在给大家添茶的闻冉说悄悄话,闻言头也没回,“他浑身是血,太脏了,暖暖在游湖呢,让他进湖里脏了咱们家的水。晚点我带他出去找个臭水沟!你们别让他死了啊!”话落又接着跟闻冉说,“你考虑一下嘛,澄云长得那么好看,武功也高,又很善良。能不能满足一下我想当红娘的心?能不能?”
闻冉很淡定地摇头,“你不都当过红娘了?”
“什么时候?”燕十八表示没有。
闻冉轻笑,“是谁总是把王爷和苏凉能走到一起归功于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
燕十八以前确实是经常自称是顾泠和苏凉的红娘,坚决否认她是被那一对给耍得团团转。但如今,她根本不在乎这个,摇头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他们俩是天注定的,认识我之前就勾搭上了,跟我没关系!”
“别闹了。”闻冉推开燕十八,“我忙着呢,你要这么无聊,去问问澄云好了,他肯定一口回绝,到时候你就放弃吧。”
燕十八眨了眨眼,“话可不要说得太早,我这就去!要是澄云不回绝,你就跟他试试!说定了啊!”
结果,燕十八转身发现澄云不见了,问苏凉,苏凉说澄云到护国寺去看望惠明大师,顺便拿些素斋回来。
燕十八一脸无语,“那等他回来再说吧。”
……
正儿和姬小树跟燕十八对话之后,对视了一眼,正儿想了想说,“小树,要是不管他的话,很快血就流干了,人就死了。师娘教我们的医术一直没机会用,不如……”
姬小树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大坏蛋,你有福气了,我们兄弟亲自给你疗伤!”
俩孩子一直在跟苏凉学医术,但因为年纪小,有病人也不敢让他们上手练,所以只有理论基础,实践经验为零。这会儿看着满身是伤的墨岩,都觉得是练医术的好机会。
于是,两人很快跑回圆明阁,拿了他们各自的药箱出来。药箱是苏凉送的礼物,款式相同,颜色不一样,里面的工具很齐全,且都是专门给他们打造的。
“我负责上半身,大师兄你负责下半身,做好之后请师父师娘过来评判,我们谁的医术更好,如何?”姬小树再次开启“什么都要比一比”的模式。
正儿表示没问题,沉着冷静地从药箱里拿了一瓶止血药粉出来。
做了止血之后,正儿感叹一句,“这么好的药,真是浪费了。不过如果能让更多人有报复墨岩的机会,也值了。”
然后就听姬小树来了一句,“什么药?”
正儿抬头一看,哭笑不得,“小树,你怎么直接开始缝合了?”
手里拿着银针的姬小树,很淡定地说,“啊我忘了步骤,第一次做,没经验,有点着急。那我拆了吧。”
于是,在姬小树下针缝合时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让自己不要惨叫的墨岩,下一刻就感觉皮肉又被生生撕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