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瞅着眼前的小破福袋,心里只有一个疑问:我现在是有猫了,还是没有猫?
小脑袋瓜想成了小破脑袋瓜,也没有想明白。
唉,流浪猫往往有着不羁的灵魂,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文哥儿把情绪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得来失去里头抽离,他搓了搓独属于婴幼儿圆乎乎的小爪子,给自己搓出点好运气,才拿起小破福袋郑重其事地打开。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文字说明——
「这是一块拆开的橡皮擦。
右上角用来擦拭过一次,损失些许体积,并不影响整体价值;包裹其上的纸壳已被撕除,各面绘有许多无意义的图案。
并不影响铲屎官使用。」
文哥儿:?
果然是小破福袋,你一块橡皮擦有什么整体价值?
而且,明朝有铅笔吗?没铅笔你给我橡皮擦我怎么使用?
文哥儿左看右看,觉得这个橡皮擦的主人可真够闲的,好好的橡皮擦就使用了一次,花里胡哨的图案倒是画了一堆,明显是个上课爱开小差的混子。
这人从小就这么爱混,长大肯定——
文哥儿边在心里嘀咕着边给橡皮擦翻了个身。
赫然发现背面不仅有花里胡哨的图案,甚至还有人在上面签了个名。
文哥儿瞳孔一震。
——肯定有大出息!不接受反驳!
没错,上面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小小的,却很清晰,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虽然那字迹非常笨拙,一看就是出自幼儿园或者小学生的手笔,可文哥儿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混子竟是我自己!
文哥儿把橡皮擦塞回福袋里,偷偷摸摸爬回自己床上,偷偷摸摸把小破福袋放到枕边。
他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试着想了半天,也没能从断片的记忆里研究出“我(以前)是谁”“我(以前)在那里”这些深奥问题的答案来。
最终文哥儿选择翻了个身,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第二天文哥儿早早醒来,浑身精力充沛,他看了眼小破福袋。
嘿,还在!他用自己的小身板儿挡住小破福袋,偷偷往里面塞了个福钱。
这枚福钱是他某次吃饺子时吃出来的,一直自己捂着不给赵氏没收。
这可是他的第一份私房钱!
坚决不能上交给他娘,他要自己存起来!
文哥儿起床洗漱后观察了一会,发现赵氏她们都看不见小破福袋的存在,也瞧不见他藏在小破福袋里的福钱。
文哥儿狂喜。
小破福袋×
私房钱袋子√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私房钱!
今天存一枚,明天存一枚,长大之后必然可以实现酱肘子自由!至于那块橡皮擦有什么用,文哥儿还没想好,姑且先留着当纪念品吧,好歹上面有他名字来着。
既然见到了橡皮擦,文哥儿就跑去问他爹如今都有啥笔(比如有没有类似铅笔的玩意)。
他还小,没法私自在他爹书房东翻西找,所以只能直接问了。
结果王华今儿还有个客人,是同他一起修《宪宗实录》的翰林修撰杨廷和,两人趁着休沐往来往来。
杨廷和是个官二代,十二岁便中了举人,后来更是十八岁就成了进士。如今杨廷和年仅三十岁,已经与他这个四十几岁的人当一样的官、干一样的活,往后可谓是前途无量。
见文哥儿摇摇摆摆地跑过来求教,王华把他抱起来介绍了一番。
重点讲述内容是这样的:“你瞅瞅这位杨叔父,十二岁就中举!”
听听这暗示语气,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文哥儿: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十二岁中举是不可能的,他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哪?
不是二十几岁的状元,就是十二岁的学神!
明朝官场,恐怖如斯!
文哥儿好奇地望向杨廷和,总觉得这名字有一点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可能是他脑袋瓜子还没发育好,也可能是他以前历史没学好,思来想去也没多少具体印象。
反正,这么牛逼的肯定是个大佬就对了!
杨廷和年龄比王华小一轮,算下来却比王华还早一届中进士,这在官场之中也算是颇为常见的事。
好在两人往来也不怎么论资排辈,杨廷和颇觉有趣地对文哥儿说道:“我们家慎哥儿算下来与你同岁,只不过你是年头,他是年尾,等他再长大些你们可以一起玩。”
文哥儿在心里把名和姓连在一起读了读。
杨廷和的儿子,慎哥儿。
杨慎。
这名儿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等等,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