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只在晋州稍微有点家底,没么官场上的关系,见儿子迫不及待地跑了,便他刚提及的祥叔喊了进来。
这位祥叔年轻时是在打行干的,所谓的打行是一地新兴的行当,有文打行也有武打行。
文打行接的是诉讼活儿,专门帮人打官司,他大多在官府那边有点门路,只要你肯掏钱赢面就很大;武打行呢,大多收拢市井无赖,要么帮人押送值钱的货物,要么帮人上门讨债。
祥叔出打行,见识广阔,手段了得,只是和打行闹翻了随着王林迁晋州。他自己没儿没女,看着王文素长大,便王文素当半个儿子看待。
知晓王文素想留在京师,祥叔皱起眉思索片刻,说:“那我出寻『摸』寻『摸』,看有没有适合的铺子和生意。”
另一边,王文素跟文哥儿会合,和文哥儿说起自己可能会留在京师的事。
文哥儿听了非常高兴:“真的吗?那我以可以常常一起玩儿了!”
王文素也很开心,没和文哥儿多说家里的事。
文哥儿是官宦子弟,不该沾太多商贾之事,两人只谈算术便好了。
两人跑对着《四元玉鉴》刷起题来。
不过文哥儿半路被谢迁逮着了,说他经研究了这么久算术,也该功课补补了。
这就体现了来到老师眼皮底下的坏处——
想偷懒根本不可能!
生活不易,文崽叹气。
不管怎么样都算是多了个一起学习的朋友,文哥儿每天跑翰林院时都劲十足。
倒是岑老太太夫妻俩没人陪着喝下午茶,平时想念得紧,只得剩下三个孙子孙女喊到跟前来陪吃。
结果两个小的还太小了,么都吃不得,王守俭倒是比弟弟妹妹能吃点,可他话比较少,还是没那股子热闹劲。
要不是文哥儿每晚回来都会哄得他开怀不,她都要想孙子想瘦了。
比岑老太太她更失落的,得数每天都要找文哥儿玩的谢豆了。
以前他每天不是你我家就是我你家,简直是天下第一好。可现在文哥儿翰林院读书了,根本没空和他玩!
本来谢豆也是能接受的,他可以等文哥儿跟着王华他下衙回来再王家玩儿个时辰。
可这天下午他掐着点跑翰林院门口等文哥儿他出来,就看到文哥儿和王文素一路说着话走出来,两人似乎讨论么讨论得特别起劲。
谢豆没见过王文素,见对不是穿着官服,心里登时警惕起来:这家伙是哪家子弟?为么他能和文哥儿一起翰林院?难文哥儿背着他交上新朋友了?!
文哥儿的朋友可太多了,说不准很快就会他忘了!
以再也不会和他一起玩啦!
文哥儿正和王文素讨论着今天碰上的难题,一抬眼就瞧见谢豆在不远处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文哥儿一脸茫然。
他跑过拉着谢豆问:“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你和我说说,我一定帮你欺负回!”
谢豆听文哥儿跑过来一通关心,很有不好意思。
他胡『乱』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珠子,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你交上新朋友,以就不带我玩了。”说完他还偷偷看了旁边的王文素一眼,明摆着就是在说王文素。
新朋友王文素:“…………”
文哥儿信誓旦旦地说:“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怎么会不带你玩!”
他这几天是有点忘记谢豆了,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这种事。
小孩子忘大多正常,绝对不是他交了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
文哥儿说得那叫一个顺溜,神『色』那叫一个认真,任谁来都看不出他有半点心虚。
谢豆一听自己是“第一个朋友”,果然开心起来。
他絮絮叨叨地和文哥儿说起自己今天在家碰到的大事小事,文哥儿一点都不嫌烦,全照单全收,属于非常愿意聆听朋友讲话的好听众。
谢迁看着自己儿子轻轻松松被哄好了,忍不住在心里直摇。
得亏文哥儿没么坏心思,要不他家这儿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瞅见两个小的很哥俩好地跑在最前,谢迁转对王华说:“你家这小子以怕是特别会哄骗女孩儿。”
瞧瞧他那张能说会的嘴巴,简直是上到七老八十(丘尚书)下到垂髫小儿(谢豆豆)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以也不知会祸害谁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