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此幕的崇祯皇帝,突兀的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人群,瞧见了祖大寿、何可纲、赵率教几人,说道:“朕有没有冤枉袁督师呢?”
“臣…”
被天子突兀点名的孙承宗,心里一紧,忙拱手作揖道:“没有冤枉。”
抛开政治层面的东西,袁崇焕身为督师,大明的封疆大吏,总揽平辽差事,出这么大事情,建虏都打进家门了,他的罪责是怎么都洗脱不了的。
但事情复杂就复杂在政治层面。
真要论起来,袁崇焕在天启朝就出镇辽东,还打下了‘宁远大捷’、‘宁锦大捷’的辉煌战绩,至于它们究竟是真的大捷,还是伪大捷,那就真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站在人群中的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等,这些先前或现在在辽东任职的将领,一个个或皱眉,或深思,或踌躇。
“陛下,臣有罪!”
被当众这般说的袁崇焕,此刻内心复杂极了,也惶恐起来了,直接跑上前,跪倒在崇祯皇帝跟前,痛哭流涕起来:“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臣一人之错,这跟戍守我大明辽前的其他人无关啊!”
漂亮!
倚靠在椅子上的崇祯皇帝,瞅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袁崇焕,那痛哭流涕的状态,不由得轻笑起来,袁崇焕啊袁崇焕,你这一耙子打下来,还真是够懂得把握人心啊。
“赵卿,祖卿,何卿,你们这些从辽东过来的将领,都听到了吗?”
崇祯皇帝没理会袁崇焕,再度转过身,伸手指着袁崇焕,却对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等一众将校,说道:“袁卿这话的意思,此番建虏进犯我大明,并非他一人之错,你们也都有错啊。”
“陛下!!”
袁崇焕双眸微张,直接惊呼起来,而被崇祯皇帝点名的赵率教、祖大寿等一众将校,纷纷单膝跪地,想要说些什么。
瞧见此幕的孙承宗、王洽、李邦华几人,包括在场的其他人等,有一个算一个,那心里都生出唏嘘,天子的手段太老辣了。
袁崇焕摆出负荆请罪的姿态,那就是想以此告诉大家,他对这次建虏进犯之事,并没有那么大的罪责,想以此逼天子就范。
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崇祯皇帝用自己的方式,一次次的巧妙化解,甚至在一点点的隔开袁崇焕,跟辽前那帮将领的关系。
背地里有啥关系,在当前这种局面下,谁敢提出来。
“朕方才说了,今天朕有的是功夫,来好好跟袁卿论道。”
瞅着单膝跪地的赵率教等人,崇祯皇帝神情淡然道:“朕这心里就不明白了,朝廷拿出那么多银子,缺什么给什么。
甚至对蓟密永三协之地,行汰兵减饷之事,支持袁卿在辽前的部署,以完成袁卿提出的‘五年平辽’之良策。
先前袁卿所呈奏疏,是怎么向朕,向朝廷保证的,言蓟密永三协汰兵减饷,绝不会影响到京畿的安危,可结果呢?
袁崇焕!你来给朕好好解释解释吧。”
袁崇焕这封疆大吏必须拿下,今天就算是说破大天,他也在劫难逃,就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纯粹就是政客的嘴脸,将大明宝贵的财政,浪费到他这个政客身上,那无疑是将大明进一步拉进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