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朝廷和地方不能做的事情,那让流贼去做最合适,这不仅能清除掉一批作恶地方的人,还能叫地方各个群体,都能紧紧站在朝廷这边,誓要清剿镇压祸乱地方的流贼各部。
不过洪承畴所不知道的,那批被洗劫破家的作恶多端者,并非是流贼所为,而是周遇吉所领勇卫营所为。
靠着这种形式的洗劫破家,不仅解决部分粮饷所需,还给陕西和山西赈灾行署,分批输送他们急缺的粮饷。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做这些事情的将校,包括他们麾下将士,都分批秘密调往东江军麾下。
当沾染上洗劫的差事,想要轻易叫他们丢手,这是不现实的事情,这也是为何刘兴祚所领东江军,能在泛辽东战略中逐步进取成果更大的根源。
崇祯皇帝的态度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信任的军队,那就会毫无保留的相信,通过逐级监管和掌控的防水,以达成他的战略构想。
“先生的意思,是陛下审查江南刺杀桉是一个幌子?”
洪承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陈伟业说道:“实则真正的目的,是随钦差队伍而来的内务府诸官,他们所领的差事,那才是此行江南的关键。”
“没错。”
陈伟业点头道:“自张肯堂、何腾蛟跟随钦差队伍,与大司马一起抵达南京城,他们就并不关心江南刺杀桉。
尽管有很多次,他们是随大司马一起审阅桉牍,可是并没有提出什么。
让人觉得耐人寻味的,是内务府的那帮官员,有不少可都离开南京城了,他们去往何处没人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无人知晓。”
“赋税!”
洪承畴想到了什么,伸手道:“尽管当前国朝的境遇,相较于先前好过不少,但是所面对的问题依旧不少。
流窜进青海的各部流贼,尽管对我大明没了直接威胁,可是潜在的威胁,依旧是很大的。
更别提现在胶着的辽东了,建虏八旗的处境变得艰难,这背后都是调拨大量粮饷,才能维持下来的。”
“大司马,其实不止是这些。”
陈伟业微笑着说道:“海贸也占了一头,从天津撤卫设州以来,做起开海通商之事后,引起的争议和舆情就不小。
而卢象升就任直隶巡抚,袁可立就任山东巡抚,孙元化就任登来巡抚,您可知这些地域的变化多大吗?
这还没算上河南巡抚孙传庭,山西巡抚刘鸿训,陕西巡抚陈奇瑜,湖广总督李邦华,就不说他们做了什么,单单是所筹设的地方赈灾行署,这一项就够了。
您将这些事情,和新设的内务府联系起来,您觉得陛下……”
洪承畴双眸微张,心情变得不一样了,先前他没注意到这些,可被陈伟业提醒以后,他却发现了不同。
天子这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逐步整顿弊政了啊。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江南刺杀桉的结果不重要,而期间所经历的过程,无疑才是最重要的啊,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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