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乡贱,这话一点都不假,尾山一家原本在东京生活的好好的,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如鱼得水。
突然间,就让人撇家舍业的奔赴远在万里的未知之地,任谁也是无法解受的。
不过杜蔚国的下一句话,却让尾山鸠志的心情从地狱重新飞上了天堂:
“奎亚那的环境还不错,四季如春,富庶兴旺,那边我有点关系,而且最高法正好缺一位大法官,鸠志精通律法,完全可以胜任。”
最高法大法官,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算是司法体系里最顶天的存在了。
就算奎亚那再荒僻,大法官也是妥妥的鸡头,鸡头和凤尾,一点都不难抉择。
之所以如此安置尾山一家,杜蔚国也是无可奈何。
他马上就要硬钢三井家,嘎掉三井上磬那个老不死,事后,他自然可以潇洒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任谁也拦不住。
但是,杜蔚国再牛皮,也不能把整个三井家都斩尽杀绝,连根拔起。
已经被牵连进来的尾山鸠志,事后必然会面临三井家最残忍最狠戾的报复,灭门都是最轻的,弄不好都得祸及几族。
杜蔚国现在就是妥妥的不祥之人,灾厄根源,但凡是跟他沾边的普通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这事他得管,还得一管到。
把尾山鸠志送去奎亚那任职,一方面算是给他的补偿,同时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算是千金市马骨。
但凡跟他混得人,最后的结果都不错,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小有基业了,帝王心术啥的也得搞上了,嘿。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东京这边,肆虐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也终于转成了小雪。
“呜~”
东京,都千代田区丸,一丁目火车站,新干线列车拉着悠长的鸣笛声,缓缓的驶离了车站。
这列火车的终点是东瀛本岛的山口县美祢市,尾山全家会在这里下车,乘船去福冈,然后再转飞机去冲绳。
车站上,杜蔚国目送着火车远去,弹碎了烟头,扭头朝一旁的椎名翔太低声吩咐道:
“翔太,咱们走吧,你来开车。”
“好的,先生,您请上车。”
椎名翔太连忙点头,一路小跑到车门前,毕恭毕敬的帮杜蔚国拉开了车门。
从这一刻开始,翔太这个姿态,贯穿了整整一生,即使他后来已经成为暗世界里大名鼎鼎,人人惧怕的“乌鸦”,这个习惯也没有变。
此时此刻,杜蔚国的座驾已经换成了一台灰色的日产半新公爵,这种车,翔太会开,也敢开。
汽车离开火车站的范围之后,翔太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咱们现在去哪?”
“嗯~”杜蔚国被问住了。
对手可是只手遮天的三井财阀,阻力必然巨大无比,想要按照常理,抽丝剥茧的揪出幕后真凶,估计是不太现实了。
丫的,看来又得蛮干了!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搓了搓下巴,声音闷闷的:
“翔太,你知道SJ制药株式会社的地址吗?”
翔太摇了摇头,语气非常羞赧:“非常抱歉,先生,我,我不知道。”
“呼~”
这家伙还真是没用啊,杜蔚国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变得更闷了:
“行,过桥之后你就靠边停车吧,咱们坐计程车过去。”
“对不起,先生,都怪我太没用了。”
翔太惭愧的垂下了头,随即,他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先生,那个,那个由川樱子怎么办?她还被绑在地下室里。”
玛德,不仅又怂又菜,还特么圣母心泛滥,杜蔚国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嘴上懒洋洋的反问道:
“她最后一共断了几根骨头?”
翔太结结巴巴的回道:“四,四根,都是手指。”
杜蔚国咂咂嘴,语气慵懒的给他科普着常识:
“翔太,人类的生命很强韧的,无法获得食物补充的情况下,至少可以生存7天,如果没水,最少也能活3天。
不过由川樱子是个瘾君子,又断了三根手指,大概率会发炎,不过即便如此,2天之内,她也是死不了的。”
呼出烟气,杜蔚国又语气幽幽的补充道:
“再说了,这娘们既是个烂赌鬼,还是瘾君子,无血无泪,冷酷无情,死了也就死了,省着她继续祸害别人。”
椎名翔太恭顺的垂下了头:“是,是,先生,您教训的是,是我太迂腐了。”
上午9点,距离安全屋直线距离还不到2公里,步行十几分钟都用不上的SJ制药株式会社本部。
会社门口的台阶上,刚才在街上兜兜转转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杜蔚国,脸臭得不行。
“先,先生~”
翔太战战兢兢的叫了他一声,杜蔚国这才回了神,扔掉烟头,冷冷的说了句:
“翔太,你去把车取回来,然后就在这等着。”交待完,杜蔚国就大步的拾阶而上了。
SJ制药株式会社的工厂在千叶,这里是本部,紧挨着东京港,距离若洲岛只有一水之隔。
SJ会社的主体是个6层的回字形楼房,大厅的整体色调只有青白两色,宽阔,整洁,一尘不染。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杜蔚国才刚走进大厅,专门负责接待的前台小姐就非常热情的,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先敬罗裳后敬人嘛,这话永远都不会过时,杜蔚国今天穿得也格外体面,都是之前从米兰购置来的行头。
驼色的戗驳领双排扣羊绒大衣,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笔挺的毛料西裤,锃亮的小牛皮短靴。
再配合他那张帅到无法无天的英俊面孔,更显得丰神俊朗,非富即贵。
杜蔚国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语气温和,彬彬有礼:
“小姐,你好,我叫流川枫,刚从美国过来的,约了事业本部的冈本雄课长,请问他在吗?”
前台小姐被杜蔚国的微笑晃了神,略微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结巴的回道:
“在,在的,流川先生,要不要我带您过去找他?”
杜蔚国笑得更迷人了,让人如沐春风:
“小姐,我才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头晕,我想在外面吹吹冷风透透气,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帮忙把冈本雄叫出来吗?”
“好,好的,没问题,流川先生。”
此时此刻,前台小姐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她已经彻底迷失在杜蔚国的笑容里,估计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别说只是让她叫个人,估计让她当场脱裤子都行。
“多谢,哦,对了小姐,我的英文名字叫史密斯,从洛杉矶来的,我是用这个名字跟冈本课长预约的。”
“好的,史密斯先生,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一个瘦高的男人,脸色有些疑惑的男人急匆匆的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看见杜蔚国,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试探着问道:
“请问,您就是从洛杉矶来的史密斯先生?我就是冈本雄,我们认识吗?”
杜蔚国笑了,果然,这群东瀛人都是软骨头,一听说对方是从美国来的,即便是明明没约过,依然还是屁颠颠的赶过来了。
“呵,我们马上就认识了。”
杜蔚国嘴角轻扬,笑得饶有深意。
冈本雄见势不对,刚想转身后退,突然脑后一麻,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杜蔚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