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本纪要”
竹简颇沉,色泽较暗,陈鸢定神细看,四字不过是小篆书写,旁边才是刀刻的正名儿,可惜体看不懂,应该更古远一些。
慢慢展开,从右到左,第一竖开篇小字,都有注解,写到:祖乙,又称且乙,子姓,名滕;帝之后,成神。
果然找对了。
陈鸢脸上顿时泛起笑容,目光顺着刀刻小字一旁的注解看下去,内容大多提到的是祖乙生平来历,与一些祖乙庙里所言的相差不多,不过这卷竹简里,更加丰富,将起生平、子女、在位期间所做之事、如何成神,俱有注解讲出。
只是关于肉身埋葬之所却并无提及,而且另外一个妣壬,书里竟也有提及,虽然只有聊聊几个字,也让陈鸢有了些许猜测。
“难道这二神当时是同一年代的?”
陈鸢滴咕着继续往下看,竹简并不长,两手展开,不过百余言,到得后面十来字,注解在这里停了下来并没有翻译。
难道是忘记了?还是有其他事要做就没继续注解?这不跟那些断章狗一样吗?!
正看得入神,忽然就没了,令得陈鸢有股想骂人的冲动,尝试自己将后面的内容看懂,可几次下来还是放弃了,短短十来字晦涩难懂,字形古怪,只看出里面一个象形的山字,还有两个火人二字,便再难认出其他。
好在有所准备。
陈鸢来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毕竟知晓可能古本,或许有看不懂的地方,便早早准备了一张黄符,和一点朱砂,天师府里总有人认识这些古字。
想着,将朱砂涂抹到刀刻的字迹上,随后拓印黄符纸上,见字迹清晰印了上去,再将上面朱砂一一擦拭干净,这可是古物啊,作为来自后世之人,对于这些,心里终究是有着爱惜的。
重新卷起神本纪要放回书架时,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飞旋而起,冲出阁楼。
洛都上空天云飘着,渐渐遮去了秋日,响起了一声闷雷。
轰!
雷声蔓延,划过巍峨的皇宫,震得一扇扇门窗嗡嗡作响,紫凝殿内,皇帝公孙隶的声音持续在大殿上回荡。
“天师府诸位道长远赴南方修行之门,宣朝廷威严,朕心中高兴。”
随着皇帝的话语,明徽等一众六人在两侧武目光里,微微躬身谦虚回礼,王座之上,公孙隶依旧笑着,打量眼前几个天师府道士。
他们入皇城时,早早就有人过来通传,人数、服饰、相貌都被一一记下,作为打过仗的皇帝,怎么也比公孙伦要多了几分战场搏杀的气势,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眉宇间多了许多戾气,登基坐上皇位,朝中一些不愿站队的旧臣,几乎抄家斩首,对待城中闹事的真君庙信徒,也毫不手软。
“朕啊,还没出庆州的时候,就喜欢神神鬼鬼的东西,可能与先帝有关,看多了许多怪志野记,对修道中人颇为羡慕,可惜始终无缘得见,知晓天师府有诸多道长会法术,曾也派人向天师府讨要,言语可谓卑微,可你家天师,还是将朕婉拒了。”
皇帝陡然的话语,让明徽心里微微一惊,这般语气恐怕对天师府有些不妙,天师府能有今日,有很大程度上是赖朝廷敕封。
他赶紧解释道:“陛下,术法需法门驱使,而法门则需人引领,陛下当时乃王爵,如何能到天师府修行。”
“欺负朕!”
公孙隶笑着抬手点了点:“欺负朕不懂,明徽道长啊,朕不是公孙伦那般好说话的,而且还很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