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道,一排架子上绑着五支笔,抓着一支笔写,其余四支笔一起动弹,一篇大字写完,五篇大字同时完工,就是添墨比较麻烦,不过,我儿已经让家里的匠人去制作空心笔管去了,说是要给空心笔杆注墨,这样就能写很久才添加一次墨。
这会已经写了一千多字了,估计有个五天功夫,就能把大小毛笔字写完。”
崔瑶起身想要去看看,想到云鸾这样的做派毕竟是在作弊,为了给孩子留脸,就重新坐下。
沉吟片刻道:“剩余五天时间看那么多的书也不合适,虽然这孩子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是,你也清楚,那是在全神贯注下的状态,那种状态可不是随时想进就进的,而且费脑子。”
虞修容看一眼沙漏道:“再写两刻,就该休憩了,他阿耶十天后到长安,可是,不能在长安留,要去洛阳向陛下复命呢,一时半会的回不来。”
崔瑶点点头道:“这就好,小鸟儿的时间可以宽裕一点。”
转眼间,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云锦从外边走进来之后道:“阿娘,小鸟儿不肯罢休,还说要累死自己让阿耶没有小儿子。”
崔瑶对虞修容道:“看来,小鸟儿啥都知道。”
云锦笑道:“啥都知道也没啥用,阿耶的黄荆条抽在屁.股上的痛是真实存在的,就像阿耶以前说的,精神上的东西一般都需要通过控制肉体来控制。
精神再崇高的人,饿了需要吃饭,冷了需要穿衣,痛了也知道躲闪,我觉得小鸟儿就是活在精神世界里的时间,比活在真实世界里的时间多。
现在,也该通过真实的世界来控制一下他的精神世界了,免得他迷在里面出不来。”
虞修容道:“小鸟儿写字写的顺利吗?”
云锦挑起大拇指道:“没得说,速度奇快,就是把自己弄得跟从墨汁里捞出来的一般。他弄得那种空心笔管,挺好用的,就是需要一直用,要不然毛笔头会干,笔管里的墨汁也会干。
阿娘啊,小鸟儿太聪明了,他能一边写字,一边指出云倌倌念书念错的地方,我们两个都以为他是在折腾倌倌呢,就故意让倌倌念错,没想到,他真的一下子就发现了,阿娘,小鸟儿可以一心两用。”
虞修容双眼微闭,过了一会才对崔瑶道:“要不然,不要写了?”
崔瑶摇头道:“要嘛之前就不要折腾他,既然开始了,就不要轻易放弃,此事不得外传,云氏根基浅薄,还没到可以出什么妖孽的时候。
老祖先都说,盛世出才子,乱世出杀才!
就算云氏有才子,也不告诉别人,将来如果不小心冒头了,就说是云氏家学渊源的缘故。”
虞修容觉得崔瑶说的很有道理,就喊来崔氏,正式告知她,内宅要下封口令。
崔氏是家臣,通过她下的封口令,就有了家法的意味,一旦触碰,下场凄惨。
虞修容端着莲子羹悄悄进入儿子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到处都是等着晾干的大字,她的宝贝儿子如今正顶着满脑们的墨汁在奋笔书写,云倌倌此时念的正好是最难背诵的《楞严经》。
努力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尤其是云鸾这种被逼迫着努力的孩子,脾气更加糟糕,虞修容才要把莲子羹放到他面前,就被他大吼着拿走,不要她的假好心。
虞修容跟崔瑶对视一眼,只好讪讪的离开。
秦岭里飞云乱渡,看着飞鸟从秦岭缺口处飞跃,更有无数云彩也从缺口处汹涌而入,江山如此壮观,云初却作不出一首好诗出来。
不是他作不出来,而是大唐时代的诗人们过于懒惰,竟然没有一个来秦岭深处看到这样的奇景,更没有作出过出名的诗句。
不过,想想就可以原谅那些才子们,大军从秦岭深处经过的时候,虎啸猿啼一路不绝不说,还有秦岭里特有的傻货羚牛,可能被军队打扰了求偶,就摇晃着半吨重的身体向大唐军队发起了决死冲锋。
将大唐盾兵的阵势冲的七零八落不算,还给云初这个大帅制造了六个伤兵,这个时候受伤,云初都没脸让军司马记录。
秦岭里满是杀才啊,军队都吃不消的地方,才子们来了只有送死的份,因此,云初很理解那些才子们的心情,他们是才子,不是羚牛一样的傻瓜。
而且,像‘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这样只写秦岭皮毛的哀伤句子,并不符合云初此时大胜归来的胜景。
想到这里,云初就在姜协难以置信的眼光中,写下了教员的旷世绝唱——十六字令三首。
一,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二,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三,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