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初坚定的道。
“为啥不是?”李治进一步问道。
云初无奈的道:“陛下,玄奘大师都说不是了。”
李治神情难明的道:“他说不是就不是了?”
云初怒道:“陛下,您用的人是我本人,跟我是不是玄奘大师的儿子没啥关系吧?”
李治鄙夷的道:“如果你不是跟玄奘大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以为在晋昌坊你能靠近朕十丈以内?如果不是怀疑你是玄奘大师的儿子,你以为皇后会把年幼的太子交到你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玄奘大师的缘故,你以为孙神仙会把安定交给你抚养?
想啥呢?
天下俊才如过江之鲫,多的数不过来,你扳着指头数数,哪一个才俊之士有你这样的机遇?”
云初的面皮不断地跳动,最后叹息一声道:“那么,您到底是希望我成为玄奘大师的儿子,还是不希望我是玄奘大师的儿子?”
李治想了一下道:“你有九成的可能是玄奘大师的儿子。”
云初道:“这种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出来一个可能,大概这样的判断呢?”
李治站起身道:“玄奘大师给你的出生,给了诡异之极的答案,你在西域那个养母,也给你的出生给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以前还以为这是玄奘大师跟你养母串通好的说词。
结果,去西域佛国的官员回来说,你养母就是一个蠢的牧羊女,以她的脑子跟见识,除非亲眼所见,绝对编造不出那种说词的。
就算是玄奘大师告诉她的,在专门官员的旁敲侧击之下,也早该暴露了,可是,官员回来说,你养母说的,就是她所见到的。
就因为这个,我才给你一个九成的答案。”
云初哭笑不得的道:“戈壁上上有一个跟山一样大的石头娃娃,我养母看孩子孤独的睡在荒漠上,就想抱孩子,结果,孩子太大,太重,太硬,她抱不动。
就在她惋惜难过的时候,那个山一样大的石头哇哇嗖的一声就不见了,然后,地上就多出来了一个小小,软软的小娃娃。
我养母就把我揣皮袄里带走了,然后骄傲的告诉白羊部所有女人,我是她生的……
陛下,您听听……这合适吗?”
李治的面皮也跟着抽搐两下,随即道:“所有的消息,线索,都指向你养母说的话是真的,唯一有可能不真的一点就是,当时也在那里的玄奘大师动用了无上妙法,让你养母觉得是真的。”
大人物说话就是这样的。
他们从来都不肯有条理的就一个问题伸延下去,而是跟你东拉西扯看似胡扯,等你回去复盘谈话之后,才会发现,人家那些所谓的胡扯,其实是准备从多个方向,多个角度来验证,考评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的多面性。
上辈子的时候跟大领导说话的时候是这样的,现在,跟李治说话还是这样的。
上辈子你不愿意说啥,大领导就非要你说啥,这辈子,你那里尴尬,李治非要研究清楚,你为何会尴尬。
金銮殿上李元策的一句“酋奴”掀开了那场惨案的发生。
所以,李治就想知晓,为何这两个字会踩中云初的尾巴……
从头到尾,云初跟李治的谈话其实都是围绕着征伐西南展开的,从开始,李治问云初最近好不好开始,到云初开玩笑的说要弄几万个西南女人回来,再到谈论何景雄,直到两人开始研究云初是不是玄奘儿子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西南之战的问题彻底的说完了。
这是一场水平很高的谈话。
西南之战,云初杀了多少人,帮助了多少人,战争目的有没有达到这些小事情李治是不问的。
因为这是云初这个剑南道行军大总管的职责,他的关注点在云初这个人上。
只要他觉得云初没啥问题,那么,云初在西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没问题的,如果他觉得云初这个人有问题,那么,西南之战,就需要重新考量了。
话说都说到金銮殿惨案了,基本上就要结束了。
看样子,李治大体上是满意的,没有提出更加尖锐的问题,也没有抛出更多的问题。
“要不,求陛下下个旨意呗。”云初小心翼翼的道。
李治看着云初道:“让你儿子亲自来求
朕!”
云初苦笑道:“臣已经罚过了。”
李治狞笑道:“家法,国法,孰大孰小?”
云初愣了一下道:“小儿女胡闹,上升不到国法的程度吧?”
李治怒道:“朕的嫡女所生之子为王,你觉得呢?”
云初摆摆手道:“没听说过啊,以前的驸马之子也没有封王的先例。”
李治黑着脸道:“以后就是了。”
云初想了一下立刻道:“陛下要废黜非嫡子女的爵位吗?”
李治点点头道:“为大唐万年计,非嫡不得封实爵,李思若是婚前产子,把朕的大计弄得一团糟的话,朕绝对不放你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