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覃虎很容易,因为王珂来团部,覃虎已经知道了。
当王珂从包参谋长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闻讯请假赶过来的覃虎,已经远远地在树上候着了。
“王珂!”随着覃虎的叫声,他整个人就扑了过来,两个搂在一起,跳着。整整一年多没有看见了。
“你这就算毕业了?”
“是的,本来计划两年呢,这不因为南方的局势,最后这一年实习,就提前充实到部队。走,到我那里去。”覃虎还是和以前一样爽朗粗犷,倒不完全像是学政工的。
“我们一起去找刘立勇,他不是也在团部吗?”
“对,不过他在邻村,离这里有一公里。”
“一公里还叫事吗?不就相当于从村头走到村尾啊。”两人说着笑着。这梁各庄是个大庄,有一两千户人口,从村这头走到那头,一公里都还不止。
“那我打个电话给他。”覃虎说着,还是绕到他们政治处,摸起电话给刘立勇打过去了。
刘立勇一听王珂来了,也不含糊,电话那头就叫了起来。
覃虎打完电话,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拎了一个绿色的铁皮箱子,有点像重机枪的子弹匣。外面套着一麻色的包装纸,纸上只印着“761”三个字。
“这是什么?”
“暂时保密,一会儿再打开。”
三名战友,要论起认真相处来,王珂与覃虎还走得更近一点,这不仅仅是王珂认识覃副军长,也去过他家,而是他感觉更聊得来。
而刘立勇呢,关系也不错,可惜他向业务干部的方向发展了,整天脑子里都是密码。很多共同的话题,反而谈得少了。但这并不影响三人的感情,所以这一路,覃虎和王珂说的都是他自己的军校生活,和回到团里后的机关生活。
王珂静静地听着,心里还是有些羡慕,要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去军校读书。
麟趾秋深千岁酒,莺声?暖四时花。坚持你所热爱的,热爱你所坚持的,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
终于到了通信连,远远地看见一排平房上架着天线。
而刘立勇呢,也是早早地就站在树下,看见两个人走过来,也是同样地扑过来。三个人相见你拥着我,我拥着你。当年内蒙冬训的三个年轻战士,如今都成长起来了。只不过,覃虎和刘立勇已经下了干部命令,而王珂还是一个代理。
“上哪去?想吃啥?”
这在那个年代,是最实惠的词。
“走,找个饭店。”梁各庄可能别的缺,唯独小饭店不缺。村里就有。
刘立勇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稍微走远一点,那里有家驴肉馆不错。我今天晚上请好假了,我们喝点酒怎么样?”
“喝酒?”王珂瞪起眼,他本来酒量是不行的,但是有了南邵村那番奇遇之后,现在要重新论起喝酒,估计面前的两位战友加起来,都顶不住他一个人。
“怎么?你打怵了?”覃虎也来了兴趣,他挑衅似的看着王珂。
“我不怵,谁怕谁?那说好了,谁赢了谁请客。”王珂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稳操胜券,这次见面的这顿饭,必须自己掏钱。
上次吴湘豫给他寄来的五十元,除了还电话班长小高等人的钱,还有四十五元呢,吃顿饭、喝场酒足够了。
“哟哟哟,王珂,你这话不对吧,应该是谁输谁请客,我们可是都想吃你的。”
面前的两位战友,都不知道王珂的酒量,已今非昔比,而以为他是那个青葱少年。所以刘立勇带头开起玩笑。
“谁英雄,谁好汉,一会儿比比看。”刘立勇像变戏法一样,从两个军裤口袋里各掏出一瓶五十六度的高粱酒,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人平均七两高度酒,这要是放在平时,应该差不多了。
王珂笑了,这两瓶酒有干爹董偏方的虎骨酒厉害吗?笑话!
三个人并肩向村头走去,路边,一条土狗看见三个人走过来,“呜咽”着,夹着尾巴缩在路边。
覃虎瞥了一眼,他并没有在意。
迎头又跑来两条狗,其中一条看见三个当兵的,“汪……”刚叫一声,立刻站在那里,只是稍微迟疑了一刻,立刻夹着尾巴,与另一条狗“呜咽”着掉头就跑。
“哈哈哈”覃虎指着那两条跑远的狗,终于笑起来。
刘立勇好生奇怪,“你怎么啦,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好笑?”
“也没什么事,你们没有注意吗?这些狗见到我们都绕着跑。我们三人的阳刚之气,天下无敌哦!”覃虎说着,王珂和刘立勇果然发现,那些跑远了的狗,个个耷拉着或夹着尾巴,远远地还瑟瑟发抖呢。
“还真的是!我来试试。”
其实不用试,那些狗,早就跑得没影了。
走进驴肉馆,找了一张桌子,三个战友坐了下来。王珂坐在中间,刘立勇和覃虎一边一个。
“老板,葱拌带皮驴肉、切个驴板肠、起个驴肉砂锅,再配一盘水煮花生米、来个拌三丝。”覃虎先叫了起来,看来他并没少吃,直接就安排上了。
王珂在南邵村干爹董偏方的家里,驴肉可没有少吃,自然知道这几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