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日,这是连队在龙泉庄最后一个星期天,全体人员都在休息。一大早各排开始轮流去洗澡车洗澡,由于是洋玩意,尽管连队有时间规定,但多多少少都超时。
王珂把侦察班长宋睿民喊到自己房间,问道:“睿民,周一想不想跟我再搞一次训练?”
“排长,上哪。”
“东北方向。”
“行,我们做些什么准备?”侦察班长宋睿民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最后一次训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武器不带了,全部上交连队。除了正常训练器材以外,带足干粮和水,再带根长绳,把我的手电筒带上,全体人员打上绑腿。”王珂继续交代。
“要不要带条口袋?”宋睿民继续问道。
“带口袋干什么?”
“回来好背宝贝啊。”
“滚!”
“是!排长,隆个隆东锵,我开始滚了哦。对了,你腿上的伤没有事吧?”
“没事,已经结痂了。”王珂说得对,那伤口就换了那么一次药,今天一看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驴血、蛇血和古井里的水,彻底改变了他的体质。
宋睿民高高兴兴地准备去了,王珂去连部找大胡子田连长请假。因为周一全连都在休整,准备随时开拔回营房。
“嗯,为什么侦察班还要进行这种大强度的训练呢?”果然大胡子田连长一听王珂的请假理由,十分不解。
“连长,这次西山,我们侦察班技战术提升非常快,但我一直感觉还缺少一课。那就是敌后侦察。明天我想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和地形,将侦察班化整为零,分成三路,奔袭十五公里,在指定的时间内到永宁山东侧,再做一次展开侦察训练。”
“乖乖,永宁山,嗯,那不是快到了西山汽车站了吗?太远了,嗯。”
“连长,今天不打仗,不代表明天不打仗,你就批准我们再组织一次训练吧,光侦察班随我去,电话班和无线班不参加。”
大胡子田连长看着王珂,他着实太喜欢这位代理排长了。人家都是巴不得休整,他倒是一天也不放松。
“嗯,那行,注意安全。嗯,明天晚饭前必须归队。”
“是!”
周一起了一个大早,连队伙房刚刚开始做馒头。宋睿民早就和胡言楼说好了,昨天晚上就留了早饭。
“别怪我哦,没有稀的。你们就凑合一下吧。”胡言楼小心地赔着不是,现在他有求于指挥排,几乎每个人都是“祖宗”。
“行。你小子给我们留的鸡蛋呢?”宋睿民也算给面子。
“声音小点,别让我们班长听见。是六个人吧?”
“什么时候说过六个人,是八个人好不好。你要是不想给排长,你就等着挨收拾吧。”宋睿民压低嗓音,威胁着胡言楼。
“怎么又变成八个了呢,昨晚你不是说七个人吗?”
“行,算你记性好,不是七个。是八个,还有我们房东,大头菜也给搞点。”
宋睿民最后愣是从炊事班搞走了二十个煮鸡蛋。那个年代煮鸡蛋是绝对的好东西。宋睿明的炮对镜盒子里根本没有装炮对镜,而是装了近三十个馒头,又拎一条面口袋,里面也装了二十多个馒头和大头菜。
等到早晨七点多的时候,王珂、耿大叔和侦察班已经早早就穿过北罐头村,走出近十公里。他们根本没有分成三路,但急行军和奔袭却是真的。
“吃早饭。”王珂一声令下,这里离妃子陵已经不远了,八个人席地而坐,侦察班长宋睿民开始分发馒头。虽然有开水,还是有些干。
“王明生。”
“到!”随着宋睿民的吆喝,王明生站了起来,跑到宋睿民跟前。“班长,啥事?”
“前面山梁上,好像是我们部队的一个基站,你过去看看,有没有可能给大家搞点汤来。”
一听宋睿民这个命令,王明生立刻扭头向远处看去,那里果然到处都拉着天线,还有雷达什么的。与一般的营房不同,一名站岗的战士站在大门内侧,栅栏式的大门里面,有一个岗亭。
王明生有些为难地说道:“班长,我也不认识人家啊。”
“废话,要是认识,我还让你去找啊?这也算侦察兵的训练科目。”
王珂看着宋睿民吆五喝六,笑着也不吭声。宋睿民他说得对,侦察兵就是要在任何条件下,灵活多变,融入环境。
“王明生,我陪你去。”谷茂林站了起来,拉起王明生就走。
“老谷,肯定不行,这不和叫花子要饭差不多吗?”王明生挣扎着,却又拗不过谷茂林,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那站岗的战士走了过去。
王珂、耿大叔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俩。
“排长,我敢打赌,有那个谷茂林不要脸的,今天搞不好我们还能喝上鸡蛋汤呢。”牛锁柱幸灾乐祸地说着。
远处,只见谷茂林、王明生,隔着栅栏和那个站岗的战士比划着,还朝这边指指。那战士回到岗亭里打了一个电话就出来了,和谷茂林、王明生说着什么。
“怎么样?排长我说对了吧,咱们班有谷茂林那个不要脸的,今天没早饭都能吃饱脖子。现在啊,八成就有鸡蛋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