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的话音一落,约翰阴鸷骇人的眼神就笔直的射向她,狠戾的表情中微微透着一抹诧异,似在奇怪顾安然怎么会知道。
顾安然这会子倒是挺懂得察言观色的,一看约翰这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约翰叔叔,琳娜是你和季韵阿姨的女儿,她那天为了救我死了,你怨恨我,所以才会派人来撞我们的车对不对?”
唐澈被顾安然的话惊得眉毛一挑,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约翰,想要从约翰的表情中判断安然刚才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约翰被顾安然问的全身僵硬,心底诧异万分,他和季韵私通的事,知道的人少之甚少。
宫琳娜的血型和季韵一样,如果宫氏家族的人不拿她的dna样本去做亲子鉴定,很难发现她不是宫家血脉的事实。
可这个姓顾的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嘎——”门再次被人打开。
季韵被贺川押了进来,她嘴上贴着封条,脸上表情很惊恐,看到约翰时,嘴里不停的发出唔唔唔之类的求救声。
约翰被想到季韵会落到唐澈手里,见到季韵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当即就不淡定了,紧接着就眸光定定的看向这个屋子中最有话语权的唐澈:“放了她!”
本该是哀求的语气,约翰却说成了命令的口吻,这让唐澈很不爽。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唐澈昂着下巴眸光凛冽的扫了约翰一眼。
“你——”
约翰瞪着唐澈,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他愤怒的心情,这才放低姿态,声音平缓地说:“放了她,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唔……唔……”季韵闻言,眼睛顿时惊恐地放大,情绪激动的将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明摆着不愿意约翰向唐澈妥协。
约翰深深的凝视了季韵一眼,向她传递出一抹别担心的眼神。
唐澈扑捉到约翰的眼神,由此断定季韵在约翰心中的地位确实非同一般,丝毫不亚于安然在他心中的分量。
“把胶带撕了。”唐澈出声吩咐,贺川立即将季韵嘴上的胶带撕下来。
季韵的情绪很激动,嘴一得到自由就冲着约翰大喊大叫:“约翰,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大不了我和你死在一块。”
“韵儿,别乱说话!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再阴鸷狠戾的男人,在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时,都会收起那满身的戾气,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方柔,并释放出令他心爱之人感到温暖的气息,约翰就是如此。
季韵没说话,她双眼含着泪猛点头。
顾安然看着他们俩这样,心想着他们俩肯定是真爱。
唐澈没心思看他们俩你侬我侬,全手工高级订做的皮鞋移动了一下,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虽然声音很细却足以让在场所有的人听见。
“约翰先生,我此次请你来我这里做客,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和安然。”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从喉咙里溢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正如顾小姐刚才所说,琳娜是我和季韵的女儿,作为她的亲生父亲,她被顾安然害死了,我当然要替她报仇!”这番话,约翰说的铿锵有力,极其痛快。
宫琳娜是他女儿的事,他早就想向世人宣告了,可是季韵却不让,如今顾安然给了他一个这样的契机,他当然要大声的说出来。
季韵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她辛辛苦苦瞒了19年的事还是曝光了。
顾安然脸上立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把宫夫人带下去!”唐澈吩咐贺川,这一声宫夫人在约翰耳朵里甚是刺耳。
约翰眉心微皱了一下,定眸深深的凝视着季韵,眸底尽是依依不舍。
“不,我不走!”季韵挣扎着要留下来,刚才从约翰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不舍和哀伤。
约翰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这感觉就像他要和她永别的一样似的。
但贺川并没有理会季韵,他只听唐澈一个人的。
季韵走后,唐澈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约翰的眼睛,有一股阴沉而又狠戾的气势,饶是自身气场强大的骇人的约翰,见了他这架势都忍不住内心有些发怵。
“你还想知道什么?”理智告诉约翰不要说话,可他的嘴却不听使唤的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他看得出唐澈此番前来,绝对不是为了审问他为什么派人去杀他和顾安然这么简单。
“四年前,我被宫皓等人绑架的事,你也有份,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对待你才好呢?”唐澈看着约翰,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神态看起来很无害。
不过,他周身的空气里却冒出了浓烈的戾气。
约翰的背心顿时禁不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片刻后,唐澈突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平和的眸光瞬间变成了凛冽,性感的薄唇微启:“约翰先生,据调查当年杀我母亲的人是你,不是萧景焕,你说你现在是自己死了,还是让季韵陪你一块死?”
“我杀了你的母亲?”约翰的眉毛蹭的一下竖了起来,表示很愤怒,“唐澈,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凡事要讲证据!”
唐澈眉头微蹙,恼的是他确实没有证据,刚才那些话是他故意说来炸约翰的,但约翰明显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