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几秒,将她的情绪控制到稳定状态下后才缓缓开口说:“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太疯狂,着凉了,有点鼻塞。”
唐澈听顾安然说着凉了,深邃的眸底立即浮起一抹担忧,薄唇急切的开启:“严重吗?有没有吃药?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可千万不能病倒。”
“嗯,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小姐……”这时,李老管家低声轻唤她,然后用唇语告诉她该挂电话了。
顾安然对着李老管家点了点头:“澈哥哥,我有点困,想睡觉。”
对唐澈说这句话时,她面色变得很苍白,一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苦涩和痛苦。
“好,你先睡一会儿,我吃完早餐就去你哥家接你。”昨夜很晚才睡,唐澈以为她是真的累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半晌才把电话挂断。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溢出,她紧握着,垂眸盯着屏幕,屏幕的桌面是她和唐澈的亲密合照。
唐澈搂着她,同她一起45度仰望着镜头,修长的手指比着滑稽的“2”,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张合照,是他强迫她同他一起拍的,还厚颜无耻的用她的将这张照片发布到微信微博等朋友圈,还在照片上面配了“我男人”三个大字宣示主权。
那幼稚又滑稽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的高冷霸道总裁范一点都不像。
事后,她好气又好笑的捏着他的鼻子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呀?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带你出门,跟个小孩子似的,丢脸死了。”
“你知道个屁,男人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幼稚的一面。”唐澈很生气她说他幼稚,为自己争辩了这么一句后,就将她的手拽过去放在嘴里狠狠的咬。
想到此处,顾安然勾唇,笑了。
这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不过,她喜欢……
指腹在屏幕上轻轻的磨蹭着唐澈的脸,想象着他脸上真实的触感,眼泪顿时宛如断线的珍珠般,梭梭而下,低落在屏幕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叫幸福。
保护好自己的亲朋好友,叫责任。
当幸福与责任不能共存的时候,她只能牺牲幸福担起保护亲友的责任。
“顾小姐,到了。”车子在城郊一处空旷的路段停下。
顾安然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抬起头朝车窗外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一辆改装版的军用悍马停在不远处。
萧景焕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袭黑色的风衣被寒风吹得猎猎飞舞,15米的超级大长腿快速的朝她这方迈来,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一把重型冲锋枪扛在肩头。
随着他越走越近,风吹起他的风衣,露出绑在腰际上的炸弹。
顾安然抬手捂着嘴巴,动容的轻唤了一声:“哥……”
这是用命来守护她的亲哥。
萧景焕面色冷峻的走到顾安然所坐的车辆前方一米处站定,将肩头那把冲锋枪放下,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精确的瞄准坐在顾安然旁边的李老管家。
他没有说话,却将他想说的话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李老管家眼睛微眯,看着这样的萧景焕,他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林枫。
这霸气侧漏的风范,无论在哪里,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难怪老家主会容不下他和顾安然。
怪只怪,他们兄妹二人身体里都流淌着林枫的血。
林枫,那个天之骄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唐老家主领略到威胁与恐惧是什么滋味的人。
“开车门。”与萧景焕短暂的对视了几秒之后,李老管家苍老低沉的嗓音终于在寂静的车内响了起来。
车门打开,顾安然拎着包下车,凛冽刺骨的寒风将她深褐色的大波浪卷发吹得猎猎作响。
她站在原地,歪着脑袋,一双红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景焕瞧。
瞧着,瞧着,她忽然就勾唇笑了:“哥,那炸弹绑你身上,好丑。”
其实,她此刻更想说的是,你丫怎么这么二呐?炸弹这玩意是能随便往身上绑的吗?万一爆了咋整?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世上吗?
“再丑也是你哥,赶紧过来。”萧景焕眉头微皱,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tmd,这把重型冲锋枪太沉了,扛得他肩疼手酸,早知道就换一把轻步枪出来耍帅。
顾安然知道萧景焕叫她速度过去,是担心李老管家等人会在她身后下黑手,当即二话不说便快步走到萧景焕身侧,随即抬眸四扫了一圈,然后她猛然发现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