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打断她,直接全盘托出,“刚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约翰了,他要杀我,他以前对我们家做了那么多坏事,所以,我就……”
穆菱以示了解的点了点头,但脸上却禁不住流露出一些担心的表情。
她在钊身边待了二十多年,有几个下人也跟随了她二十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不希望那几人受伤。
顾安然没有读心术,她不知道穆菱心中所想,以为穆菱此刻流露出的担忧表情是因为约翰,她记得约翰曾说过,他是她和萧景焕的舅舅,而且他的声音和萧景焕的相似度高达9%。
“妈咪,那个约翰该不会真是我和哥的舅舅吧。”如果真是这样,她觉得自己没法接受。
“什么舅舅?”穆菱被顾安然问的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萧景焕忙出声替穆菱解惑,“几年前,约翰曾经落到唐澈手里过,他当时为了挑拨离间安然和唐澈的关系,让唐澈误会我们兄妹两和他是一伙的,故意告诉大家,他是我和安然的舅舅。”
“哦……”穆菱点了点头,然后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顾安然,“放心吧,他不是你们的舅舅,我穆菱没有他这种丧尽天良的兄弟,就算他真的是,也该杀,你刚才没有做错。”
“那你刚才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一脸担忧的样子?”
穆菱将执起顾安然的手紧握在手中,“我是在为那些悉心照顾了我二十多年的人担心,我害怕你的手雷会伤到他们。”
顾安然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地八卦,“妈咪,我听说那个钊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他今天晚上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一个人出去了。”
顾安然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里含着几分责怪钊的意味,今晚还好她们来救人了,如果他们将救穆菱的时间定在其他天,穆菱这会子恐怖已经落进季韵那个女魔头的手里了。
穆菱听到顾安然这么一问,猛地想起了一件她觉得非常重要的事,顿时神色万分焦虑地抓着顾安然的手问,“宝贝儿,你和唐澈是不是很相爱?”
曾经确实很相爱,可是最近……
想起最近多次与唐澈闹得不欢而散的画面,顾安然的眸光就黯淡了几分,“还行。”
“宝贝儿,你听我说,唐澈最近掌握了宫家在南非一带走私军火贩卖人口的罪证,为了弄垮宫家,他决定把罪证交给警方……”
不等穆菱把话说完,顾安然就高兴得控制不住,打断了穆菱,“这感情好呀,我早就想看宫家垮台了,那宫家除了小勋,就没一个好东西。”
穆菱心急如焚,“不,宝贝儿,不能让那份证据落到警方手里……”
顾安然深受打击地再次打断穆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证据落到警方手里?妈咪,你该不会是对钊动真情了吧?”
穆菱连连摇头,“没有,宝贝儿,你误会我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钊动心,我不想那份证据落到警察手里,全都是为了勋儿。”
“为了勋儿?”顾安然有些不解。
穆菱继续解释,“当年宫皓因为派人绑架暗杀你和唐澈的事被判处死刑,为了继续逍遥自在的活着,他炸死越狱,从那以后,在官方就没有宫皓这个人了,再加上宫琳娜也死了,勋儿就成了宫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南非那边的所有公司都在他的名下,宫家在南非生产制造走私军火和贩卖人口的罪证一旦曝光,首当其冲的不是宫皓,而是勋儿,你明白吗?”
顾安然眯起眼睛问,“所以,妈咪是想我去求唐澈,叫他把那份罪证销毁?”
“嗯。”穆菱连连点头,萧景焕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不赞同,却没有出声反对。
“不行,我反对。”直接投反对票的人是邢永安,他回过头来严肃地对上穆菱的双眼,“嫂子,据我多年的调查结果,宫家也是当年屠杀林家的凶手之一,最近,我一直都在苦思报复宫家的法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那证据一定要曝光。”
“可是……”穆菱揪着眉头执着己见。
邢永安打断她,“不要可是了,既然宫勋那小崽子现在是宫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那宫老太婆和钊那孙子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锒铛入狱不管不顾的,嫂子,你就甭操心了,啊。”
穆菱情绪激动地说,“我怎么能不担心,晓晓当年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季韵砍掉四肢,割鼻挖眼断舌做成人彘后又活活饿死的,勋儿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临死前最放不下的牵绊,如果勋儿被抓去给宫皓顶罪,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死后,拿什么脸去见晓晓?”
邢永安四肢僵硬,脸色黑的头顶冒烟,俨然一副如遭雷击的状态。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难以接受的开口,“嫂子,你说什么?晓晓是被人做成了人彘后活活饿死的?”
穆菱闭着眼睛点头,心痛的胸口上下起伏,“季韵原本要杀的人是我,晓晓了为了救我,才挺身而出,告诉季韵,钊金屋藏娇的女人是她,然后季韵就把她给……”
说到此处,穆菱再也无法继续往下说了。
车子里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最低点,四周全是伤痛至极的气息。
滚烫的泪水从邢永安眼睛里流出,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掉眼泪,林晓是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只可惜林晓爱的人不是他。
“邢风,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