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康盯的久了,谈画心里异常欢喜,只觉得是自己的提议奏效了,她俯下身子在杜康耳边轻轻说道。
“公子,谈画最近有些新奇的发现,蛇母术放进体内那颗妖蛇卵,它竟然是会跳的……”
杜康抬手捏了捏眼前精致的瓜子脸,笑着站了起来,他当然不是突然兽性大发想体会一下谈画所说的会跳的蛋,而是子蛇已经忙活完了,该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河滩上原本的龟妖尸体已经被分割完成,一些能被食用的妖肉被剔出倒进了锅里,成为今早的早餐。妖魂则被收进了炼妖珠,只剩六个巨大的龟壳摆在原地,能依稀看到龟壳内还残留着一些没被剃干净的妖肉。
六个被剥光的少年被塞进了龟壳中,龟壳有大有小,小的只能勉强将少年的躯干塞进,大的空间宽大少年像是趟进了一个地穴,好在龟壳的大小对法术的影响不大。
炼妖珠被谈画呈到杜康面前,他拿起一颗走到最大的一具龟壳面前。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修习法术,即便上次谈画修习蛇母术时,他也只是事先教导谈画咒语的念法而已,整个修习过程仍由对方进行。
但火符铭刻入阴神后,杜康对法术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他隐隐感觉到,帮别人修法术,应该不难。
火符进入阴神后,杜康再次回想自己所修炼的所有法术。发觉除阴神法外,他修的所有法术都包含有火符这个五行符箓。
以前修炼全靠面板一键而成,他根本没有费心认识过在法术修行中出现的那些符箓,全当做过场动画看了,即便是阴神法中出现的能禁锢别人阴神的符箓,他也只是照猫画虎的使用,完全不解其意。
除阴神法外,杜康共修有七门法术,这七门法术修行时出现的火符每一枚都不相同,但杜康能感知到它们全都只是火符的变种。
所谓一法通则百法通,修习号称万法之祖的符箓法,只要掌握的符箓足够多,自创法术应该不是难事,即便杜康的符箓法才刚刚入门,他也有了助别人修法术的资格。
灵眼洞开,灵气的运转暴露在杜康眼前,他能在五行符箓上进益如此之快,除了有五行妖童在身边可供观摩外,更重要的还是有这双眼睛。
灵眼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却能位列十大童术之一,全靠灵眼对灵气敏锐的感知,无论是宏观的灵气海还是微观灵气波动,灵眼都能清晰的洞察,此童术配合符箓法,改易法术只是等闲。
龟妖壳和少年的身上的灵气流动和灵气节点在灵眼下清晰可见,灰色的龟妖魂被杜康从炼妖珠中抽出,手指勾画间就以妖魂为墨,以手为笔在空气中书写出一串长长的符箓。
杜康只能认出其中有一枚符箓是火符的变种,其余皆不认识,但符箓只是一种工具,不认识也不影响符箓的使用。
反手一拍,灰色的符箓就没入眼前的龟壳中,空气中的水灵气被引动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旋涡,不远处樟松河内的浩荡灵气被旋涡引出了一条支流灌入龟壳中。
刚才打入的符箓得到灵气的浇灌,迅速增殖起来,沿着龟壳内的灵气线路爬满了整个龟壳,下一刻,绿背黄腹的龟壳发出了本色的灵光,在灵光中龟壳缓缓缩小,直至完全贴合腹中少年的整个躯干。
昏睡中的少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在凡人视线无法穿透的龟壳之下,杜康能清晰的观察到:少年的皮肤被灵光腐蚀,肌肉组织和龟壳内残留的肌肉融合为一体;嵴椎高高拱起和背甲融合,再也不分彼此;肋骨从胸膛中间龟裂,消失在整个背甲和部分腹甲中,被吞噬一空。
当灵光彻底消失,少年仍然昏迷不醒,但露出龟壳的四肢满是强壮虬结的肌肉。杜康伸手摸了摸绿色的坚硬龟壳,心中羡慕不已,能随身带着这样一块强大的防御盾牌,安全系数不知会提高多少,更别说龟甲术还能长寿,可比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八门法术才能活到两百多岁强得多。
【姓名】:刘二蛋
【龟甲术】:
等级:甲级
技能:半妖之体,附带坚甲(一重)入水(一重)
长寿(一重)
进阶条件:自然生长
杜康瞄了一眼刘二蛋的某处,可惜,修习龟甲术后丹丹会挪移到龟壳内,但想来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样是有两颗丹的吧。
之后杜康依次助力另外五个少年修习龟甲术,但在中间出了两次意外,一个少年在融合龟壳的过程中莫名地被龟壳吸成了一具干尸,一个则是融合龟壳成功后立刻苏醒狂性大发冲向周围的子蛇,被子蛇们乱刀砍死了。
这才是这个世界修炼法术的常态,不是因为种种意外失败,就是被妖怪意志侵蚀入魔发狂。今天六个里能有四个成功,已经是杜康手艺精湛,修炼法术经验丰富的结果。
成功背上龟壳,在法术晋升过程中痊愈的四个少年依然昏迷不醒,但他们已经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了,四只龟壳上都有暗澹的水行灵光在其上流转,能让杜康在体悟水符的道路上少走不少弯路。
“给他们几个单独安排一辆马车,再把其中一个抬到我的马车上。今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吃完饭就赶紧出发吧。”
之后,杜康就全身心的投入了自己的修行大业,连谈画和自己说的会跳的蛇妖卵的事都忘了。
车队在将两具修炼法术失败的尸体投入河中后,就简单用餐,在谈画的带领下再次启程。
那两个少年不是敌人,按理来说应该将他们入土为安才对。但在这片冬末的荒野中,即便将尸体深埋也会被野兽刨出吞吃,想要保住尸身唯一的体面办法就是火葬,先将自己挫骨扬灰。
但车队中唯一会御使火焰的就是杜康,他完全忘掉了这件事,沉迷修炼不可自拔,想要用凡火烧掉尸体又需要消耗大量木柴,谈画想都没想就让人将他们扔进了河里。
人能吃妖,妖凭什么不能吃人。
在低沉的马铃和清脆的风铃声中,多了十几匹马的车队再次出发,只留下一片狼藉、满是鲜血的河滩。
马匪的上百匹马在战场上死了不少,谈画从缴获的马中选择品相好的替换了原先车队旅途劳累、伤病的马匹,最后只带着六十匹马离开了。
剩余的几十匹老弱病残则被留在了原地,车队没带能养活那么多马的饲料,只能任由它们在荒原上自生自灭。
也许它们会被捕食者吃掉,也许它们会退化为野马,也许在荒野恶劣的环境中这支族群能蜕变出一只马妖。
总之,它们被抛弃了,也自由了,懵懵懂懂,毫无准备的就被丢入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和它们不同,远去的那支车队是主动奔向了更精彩的世界,辽阔的碧波海欢迎任何来此闯荡的怀梦者,有人埋骨于此,也有人满载而归。
也许,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