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沉沉叹了口气,道:“韩院长,我这张脸已经毁了,这次找到你,算是最后一点希望。”说着,妇人低下头,捂着脸哭起来。
经过和李女士的交谈,韩锦书了解到,李女士今年四十二岁,丈夫是一家小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过亿。
李女士少年时便陪伴丈夫,两人白手起家,历经无数风雨拥有了如今的成就。
就在去年,李女士发现丈夫有了外遇,对方是一个网络上的女主播,年轻貌美。看着镜子里年老色衰相貌平平的自己,李女士心碎欲绝,产生了严重的容貌焦虑,这才在朋友的引导下开始了整容。
谁知朋友是渠道医院的托,专靠拉人提成赚钱,李女士被无良医生动毁了整张脸,抑郁到差点自杀。辗转多地求医,最终找到韩锦书这里。
听完李女士的经历,韩锦书沉沉叹了口气,道:“等会儿我的助理会把协议拟好给你过目,然后我们再约手术时间吧。”
一听这话,李女士惊喜极了:“你的意思是,我的脸还可以修复?”
“不出意外的话。”韩锦书说,“我不能保证完美无瑕,但让你告别口罩和墨镜过正常人的日子,应该没有问题。”
签完协议,李女士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姚荟荟敲门走进院长办公室,小声吐槽:“韩院,李女士的老公这样伤害她,她刚才还居然给她老公打电话,说她的脸有救了,求她老公不要离婚……”
韩锦书闻言,叹息不语。
姚荟荟接着说:“如果我是她朋友,真想一巴掌拍醒她。”
韩锦书很淡地笑了下。
姚荟荟不解:“老大你笑什么?”
韩锦书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慢悠悠道:“你知道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悟出的最大人生真谛是什么吗?”
“什么?”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姚荟荟毕竟还是个小年轻,耿直仗义,好打抱不平。听了韩锦书的话,她并不认可,但也不反驳,鼓鼓腮帮不再说话。
韩锦书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下午我好像有手术?”
姚荟荟回答:“是的,而且是两台。”
韩锦书被噎住:“这么多?”
姚荟荟摊手:“没办法呀,现在无良医美和渠道医院太多,动毁的脸也多,老大你声名远扬,这不都是慕名而来找你‘枯木回春起死回生’的吗。距离国庆没剩多少天,正好做完脸在家躺着等恢复。”
韩锦书哀嚎一声趴在办公桌上,嘤嘤嘤:“国庆节我一定要好好休几天假,告诉客人们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排给其它医生。”
姚荟荟微笑,上前几步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好的。老大,打起精神来,无数美女子的漂亮脸蛋,还在等着你去拯救。”
*
两台手术做完已经晚上七点半。
夜幕低垂,韩锦书回到办公室换回自己的便装,随便叫了份黄焖鸡外卖当晚餐,吃完,她开车去了位于紫荆路的归宁中古店。
停好车走到店门口,刚推开大门,便听见里头的老板娘在打电话。
老板娘的声音媚而慵懒,轻描淡写道:“日本拍卖行那边不开拍,赵姐你急也没用啊……我知道,那批马家的古董家具你盯了很久,等一开拍,我马上联系人去蹲,保证给你拿下行了吧?就这样,挂了。”
归宁中古店在银河市很出名,店面大,货物全,整体装修是拜占庭风格,色彩华丽,妖娆奢华。
各色高稀古董名包陈列在包架上,一眼望去,堪称包控的顶级盛宴。
“欢迎光临。”
听见开门声,老板娘宁黎黎笑嘻嘻地招呼了句。抬眼瞧见韩锦书,宁黎黎拨了拨满头蓬松的红色波浪卷,说:“稀客,好些日子没来了吧,锦书。”
韩锦书是归宁的老客,和宁黎黎也熟识。她闻声笑笑,道:“昨天你朋友圈有个红色麂皮古董包,我很喜欢,可惜被人先下手买走了。”
宁黎黎噗嗤一声笑出来,本就媚极的一张脸,更加妖气冲天。她眨眨眼,说:“那个包确实美,我差点自留。早知道你喜欢,我就不发朋友圈,留给你了。”
“切,马后炮。”韩锦书佯嗔一句,又道,“那个包我喜欢,记得帮我找款,价格不是问题。”
宁黎黎摆手:“知道你财大气粗,放心,咱俩老朋友,我不会坑你的。”
在归宁闲逛了会儿,韩锦书挥别宁黎黎,开车回到公馆。
摁亮灯开关,在玄关处换鞋时,韩锦书注意到,那双黑色男士家居拖鞋不见踪影。
很明显,言渡已经回来了。
她挑挑眉,不以为意,把包包放回衣帽间的包柜就准备拿衣服洗澡。
然而,就在韩锦书抱着睡裙经过书房时,半掩的房门内传出一道低沉男声,淡淡地说:“韩锦书。”
韩锦书步子顿住,微侧头,伸手推开了书房门。
偌大的书房内光线昏暗。
言渡坐在纤尘不染的实木办公桌后方,大概是刚从公司回来不久,身上的黑色西装都还没换下。他垂着眸,正在浏览手上的一份文件,脸上情绪淡漠。
韩锦书出声:“你找我?”
“嗯。”
言渡眼也不抬,“过来。”
韩锦书不知道暴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推门走进去。在办公桌前站定,“做什么?”
言渡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文件资料放到办公桌上,食指摁住,慢条斯理推到她面前。然后轻轻一敲,示意她看看。
韩锦书拿起那几份文件,定睛一瞧,愣了。
这些纸张上,竟然是G家千禧年间某场大秀的宣传资料。其中一张模特图上,赫然就有之前她看中的那款红色麂皮中古包。
韩锦书错愕地抬起眼来,煞是不解地问他:“言渡,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昨天,你盯着这只红色包看了很久。”言渡漫不经心道。
韩锦书还是很迷茫,答道:“是的,这包我蛮喜欢。可惜是孤品,我已经让中古行业的朋友帮我找了。”
言渡:“我让弗朗查过,这只包是G家设计师菲克基德曼2005年的作品。”
“哦。”
“所以你不用找了。”言渡视线散散漫漫落在她脸上,说,“弗朗助理已经联系了设计师和品牌方,让他们为你专程定制一只这个款。”
韩锦书深深地沉默了。
随后,她眯了眯眼,在心中想:这是什么壕无人性的骚操作,霸道总裁都是这样装逼炫富的吗?
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