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上。

张小凡一回来，就碰到了田灵儿。

于是也顾不得先去拜见师父师娘，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拿给她看，边拿边介绍这个从哪里买的，那个从哪里买的。

只是田灵儿却把头偏到一旁，连看也不看一眼。

张小凡一走好几个月，也没带田灵儿，张小凡以为她还在为此事而生气，上前道：“好了好了，这次我真的有要紧的事，不太方便。下次下山，一定带你一起去。”

田灵儿“哼”了一声，说道：“我跟你去哪里？看你去鬼王宗，当什么乘龙快婿么？既然你这么逍遥自在，又回大竹峰来做什么？”

听了田灵儿这两句话，张小凡终于明白鬼王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了，好个万人往，妥妥的阳谋啊。

如此看来，天下应该传遍了自己要娶碧瑶之事，甚至鬼王宗之外，他亲自出来送自己，应该也已经被有心人“看到”了吧？

果然是鬼王宗一代雄主，从回来得知自己之事，便已然想好了全盘布局，环环相扣。一个魔教的巨擘，却使出如此堂堂正正的阳谋。

这下自己就算出来反驳，估计天下也没几个人会信的了。

田灵儿见张小凡愣在原地，以为外面传言是真的，这下真的生气了，将张小凡手中大包小包打落在地，便跑开了。

只是眼下张小凡却没时间去哄她，还是要先去跟师父田不易以及掌门道玄真人说清楚的为好。

毕竟自己确实在鬼王宗住了一个月，这时不争的事实。而且鬼王还亲自送自己出了鬼王宗，在大门口还说了那么一些话。

若是此事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对青云的声望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守静堂中。

“跪下！”田不易连椅子也不坐了，站着训斥道。

张小凡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此时只有师父田不易和自己在此，连师娘苏茹都在守静堂外守着。

“老七，我问你，焚香谷玄火坛中的九尾妖狐，可是你救出来的？”田不易厉声喝问道。

张小凡心中纳闷：我救小白的事情如此隐蔽，师父怎么知道的？只是他相信师父不会因此责怪自己，于是答道：“是的，不过师父......”

田不易“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其他的，等我问完，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张小凡见矮胖师父是真的生气了，忙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去触师父的霉头。

“那焚香谷的至宝玄火鉴，可还在你身上？”田不易又问道。

“是的。”张小凡乖乖答道。

田不易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你这段时间，可是在鬼王宗之中？”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是的，但我只是......”张小凡刚说了半句，见到田不易的眼神，便不再多言。

田不易来回踱了几步，看着张小凡的眼睛，问道：“那我问你，你可是真与那鬼王之女碧瑶，有了私情？”

张小凡想了想这段日子，碧瑶对自己的贴身照顾，还有自己临走之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看向田不易道：“是。”

田不易猛地将右手抬起，只是过了良久，又缓缓落下，背过身去，叹了口气道：“那灵儿呢？你却又怎么说？”

张小凡一时竟不知如何说才好，田灵儿和碧瑶，都是天之娇女。

一个是正道青云门首座之女，一个是魔道鬼王宗宗主之女，且都对自己情根深种。难道说两个都选？老田不打死自己才怪。

这几日回青云的途中，张小凡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在流波山之时，张小凡虽未跟田灵儿明说，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可这一个月的时间中，跟碧瑶朝夕相处，特别是前半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份丝毫不掺杂其他成分的爱意，难道自己真的又忍心拒绝？

最终张小凡能想到的答案，就是两个都要。只是这其中的难处，对现在的张小凡来说，不说如同天堑一般，但也差不了多少。

田不易见张小凡半天不说话，回过头来，看着他复杂的脸色，呼出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且留着以后再说。眼下焚香谷的上官策正在通天峰上，等到了玉清殿之中，你切不可承认身怀玄火鉴，还有救了九尾天狐一事。还有，你在鬼王宗逗留数月之事，自己想个什么说辞。”

有时候，人们往往愿意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甚至更多的时候，是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而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这些结果往往与事实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