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人男人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嗯,虽然他还抵死不认,但是基本判定是叛徒了,只是还没确定是通敌还是原本就是巴蛇潜伏进来的桩子,扎克在审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商宁秀不做声了,又重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原先她以为至少这个部落里是很安全的,毕竟他们每个男人看起来都非常强壮,而且哨岗安全防护做的非常到位。但却仍然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商宁秀不敢去细想如果今天她开门了,后面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或许就会是被药晕打昏带去那个可怕的巴蛇部落?
“那个人是两个月前我们的人外出狩猎时候结交带回来的,他当时从野狼嘴里救下了我们两个兄弟的性命……”穆雷解释到一半觉得太啰嗦,直接跳成了结论:“总之你不用怕,经过这件事,部落里已经深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规矩改了,以后外来人口一律不得入寨子过夜,绝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商宁秀不以为然地垂眸嘟囔了一句:“我不也是外来人口,你不还是把我扣着不让走。”
“什么?”穆雷明明听见了,仍然挑眉问了一句。
“没什么。”
帐子里一时间陷入安静中,商宁秀拢了拢被子,已经准备躺下去接着睡了,忽然又听见男人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吓着了?真不用怕,那群赖子之前从来都是只敢再边缘挑衅一下,这次好不容易壮着胆子硬气一回还搞得死伤惨重,不敢再来第二回的,有老子在,你放一百个心。”
“……哦。”商宁秀眯着眼轻轻打了个哈欠,心想她害怕与否根本没区别,又不能改变现状躲回中原去。
穆雷见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心里痒痒的,就不太想让她睡觉,男人起身单膝跪到了床上,伸手想去将人捞起来,但还没碰到毯子商宁秀就警惕地往后一缩,瞪着一双乌亮的眼盯着他。
“给我抱一下,成吗,让老子闻闻你身上的香味就睡觉,不干别的。”穆雷说着又往前了一步,商宁秀就开始大反应地后退,直接就撑在了床沿边上再往后一点都会掉下去。
眼看她机警地像只快炸毛的猫,穆雷无奈扬手妥协道:“行行行不挨你,睡吧睡吧。”
等你睡着了老子再抱着亲个够。
商宁秀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听他做出了保证后这才拉着绒毯慢慢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清早,外面就开始响起了叮铃哐啷的声音,勤快的草原男儿们井然有序地修复着昨晚被入侵者损坏掉的建筑和围栏,透过帐子传来些许熙攘的声音。
商宁秀昨天睡得太晚现在人还没睡醒,拉着绒毯捂过头,在里面翻了个身想赖床接着睡,没成想这一翻整张脸都蹭到了男人炙热的手臂。
穆雷没穿衣服,手臂皮肤比手掌的要光滑不少,商宁秀睡得迷糊,第一时间没能意识过来自己挨到的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没能做出反应,她闭着眼哼唧了一声,跟个奶猫似的,晕了几个呼吸后忽然睁了眼。
商宁秀怔怔盯着这条手臂,猛地抬头,见已经醒来的男人正以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打量着她。
心跳漏了一大拍,商宁秀猛地弹开,裹着绒毯后退。
穆雷坐起身来,也不怕冷,任由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比起现在的处境,商宁秀更害怕此时他眼里探究的目光,就好像发现了些什么端倪一样。
好在穆雷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就只这么看了她几眼,便穿衣起床洗漱去了。
商宁秀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的心思大约是没放在她身上。
穆雷确实有很多事。
部落后方有一处堆放临时货物的中转区,平时也会用作屠宰场使用,地面上还有未来得及清理的牛羊血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臊味,场地中央竖了一排粗壮的十字木架,巴蛇部落的俘虏们手脚被缠满麻绳,牢牢捆在了上面。
穆雷过去的时候这排俘虏已经被打晕过去了,扎克守了一夜正在仰头灌牛乳茶,见他过来,便主动将审讯出来的情报共享给他:“那个摩罗格据说是新出现的小头目,我听下来的意思是,应该有一批挺忠心的拥护者,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啃下伽蓝部落这块硬骨头,他就能威望大涨一举成为首领。”
扎克冷笑指着这群晕过去的俘虏,说道:“那个摩罗格鼓动人心应该很有一套,这些人一个个都狂得很,不怕打也不怕死,以前捉到的巴蛇没他们这么疯,咱们必须引起警惕了。”
“忠心?”穆雷抿唇冷哼一声,“那就全都宰了,跟着他出来一趟死了这么多兄弟,老子看那鳖孙有什么脸面回部落交差,还剩多少人能拥护这种首领。”
男人的目光掠过那一众俘虏,最后停在了其中一个卷发青年的脸上。
“呜呜呜——”青年的脖颈被攥住,呼吸停滞间胀得脸红脖子粗,穆雷的手劲大,他被掐得动弹不得,满心满眼想要求饶,却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
“就你这么个瘦猴子也有胆子来动老子的人?”穆雷手里力气越来越大,他目光阴狠,卡着对方的气管又不真的下死手,“做了鬼以后呢,托个梦给你们那什么狗屁摩罗格,告诉他,对女人下手的男人最没种,听见没?让老子徳逮着他,让他断子绝孙送去中原当太监。”
青年一听到要他做鬼就开始激动地直呜呜,被刺激出生理眼泪的湿润眼睛转来转去满是祈求,穆雷更加不屑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丢人,敢做就要敢当,你以为那是谁?那是老子的媳妇。”男人张开手掌,旁边等候的小弟立刻递上了一柄小锤子,穆雷掂了一掂,恶狠狠砸碎了他的一排牙齿,“听清楚没有?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血从口中溢出,男人表情痛苦,穆雷一番发泄之后才将锤子丢给了小弟,扬手道:“你们继续,不许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身后的一群愣头青年争先恐后应声,接替了穆雷的位置。
穆雷办完所有事之后又去河里洗了个澡,回帐子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商宁秀怕冷,帐门是关着的,男人开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脸颊,另一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茶杯,转出声响后放手,再让它自己慢慢落回原位。
男人看了眼桌上的糕点,那是他早上出门前帮她拿出来的,一共也没动几口。
“不合你胃口?”穆雷走过去顺手捻了一块起来扔进嘴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