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红了，深深拱手。

夏梦瑶点点头：“老韩，你过来。”

老韩靠了上去：“少主，你说。”

夏梦瑶打量着手中的黄金凤凰羽，凝视良久，最后慢慢的笑了出来：“这羽毛可真的很漂亮啊。”

随后，夏梦瑶把这羽毛递给老韩：“你把这根羽毛，送给澹台文灵曦。”

“什么？”老韩大惊失色：“少主，你开什么玩笑？没有这黄金凤凰羽，你会死的。”

夏梦瑶低头看着怀里的萧北辰，欣慰的笑了：“照我说的去做。”

老韩还是于心不忍：“可是……”

夏梦瑶：“去吧！我累了。”

老韩含泪而去。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违抗夏梦瑶的意志。

目送老韩离开之后，夏梦瑶有些泪湿，喃喃道：“老韩，对不住了。”

说完，夏梦瑶回过头，紧紧抱着怀中的萧北辰，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大傻逼。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儿。这一天里，我曾以为我可以很坚强的活下去。但我终究发现，我没那么坚强。”

“我终究意识到，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意义。”

“现在好了，我陪着你一起上路。这样，我就不亏欠你什么了，不亏欠这世界什么了。”

“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想遇见你。大傻逼！因为你真的把我折磨的好苦啊。”

念叨着，笑着，哭着。

她慢慢把头靠在萧北辰的肩膀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

烽火塔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澹台文灵曦就站在阳台上，眺望着烽火台上发生的一切。

皇甫珺，阿龙，李布衣三人就站在旁边。

皇甫珺有些动容：“澹台文灵曦，你是不是有办法？”

澹台文灵曦不答。

李布衣道：“文灵曦，你再不出手的话，小师弟的尸体都要僵硬了。”

噗通！

阿龙忽然一把跪在地上：“小姐，求你了。帮帮我萧哥吧。”

李布衣咬牙，也直接拱手行大礼：“文灵曦，求求你帮忙了。整个天宫台，整个澹台氏。至今还通玄补天术的人，寥寥无几。而你就是其中之一。请你用补天术，为萧北辰逆转生死。”

这话一出，皇甫珺浑身大震。

什么？

澹台文灵曦，通晓补天术？！

号称天亦可补的补天术啊！

连天都可以补，更何况是人？

见澹台文灵曦没说话，李布衣继续道：“文灵曦，请你回头看看。门外跪着数十万九龙盟的人啊。”

澹台文灵曦眉头紧皱：“我现在若开封印，使用补天术，自然可以对萧北辰施展回天之术。但，这不是最好的方式。时间还还没到，再等等。”

李布衣：“可都过去一天时间了，不能继续等了。”

澹台文灵曦道：“你放心。我答应过女帝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冷静。还差一点点。”

李布衣不解：“还差哪一点？”

澹台文灵曦看见走下烽火塔的老韩，喃喃道：“这一点，可能已经到了。”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老韩。

过不多时，老韩走进了房间，含着泪送上黄金凤凰羽：“澹台文灵曦，少主让我把这黄金凤凰羽送给你。”

澹台文灵曦瞳孔一缩：“她还交代了什么话吗？”

老韩摸着泪水：“什么都没说。”

诶！

澹台文灵曦看着手中的黄金凤凰羽，长叹一声：“夏梦瑶啊夏梦瑶，女帝真的没看错你啊！女帝，你可真的了不起！”

老韩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澹台文灵曦道：“夏梦瑶做帝后，只是为了拥有名义让萧北辰上位北皇。只是为了让萧北皇名正言顺。而她自己更想的是……陪着萧北辰共赴黄泉。这根黄金凤凰羽，就是她把整个九龙王朝都托付给我了。”

啪嗒！

老韩直接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哭了。

伤心的哭了。

周围的人，再次被夏梦瑶的决定给震撼到了。

只有澹台文灵曦在笑。

阿龙有些不开心了：“都这个时候了，小姐你还笑的出来。”

澹台文灵曦道：“这才是真正的帝后啊。这才是属于萧北皇的帝后啊。可同生共死，可明心见性。一个北皇，一个帝后……当可开皇道龙气了。也值得我澹台文灵曦，开一道封印了。”

说完，澹台文灵曦指着前方的皇都上空：“你们看，雨已经停了。”

大家抬头看去，皇都上空的雨，果然停了。

满天繁星。

浩瀚苍穹。

美如画。

而且，天空下起了流星雨。

金色的流星雨。

有点类似当初武帝城觉醒帝天心的味道。

李布衣惊呆了：“怎么会有金色的流星雨？”

澹台文灵曦道：“这不是流星雨，而是皇道龙气觉醒了。被九天太清城夺走聚拢的皇道龙气，回归皇都了。皇都，从一座帝城，变成了真正的皇都。”

李布衣猛然站直了身体：“什么，皇道龙气觉醒了……我去，这个帝后不简单啊。”

澹台文灵曦道：“是啊。夏梦瑶自己都不知道，她做了一个多么伟大的决定。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大夏接下来的命运，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现在，我可以出手了。”

阿龙：“现在出手可以不用补天术？”

澹台文灵曦道：“还是要用补天术。”

阿龙不高兴：“那现在出手和之前出手又有什么区别？”

澹台文灵曦道：“当然有区别。如果之前出手，萧北辰复苏之后还是萧北辰。但现在出手，因为帝后觉醒了皇道龙气，等于是从上古道门手中争夺了一部分大夏的气运。撼动了上古道门千年来未曾有人撼动过的根基。这让萧北辰接下来去对抗上古道门，变成了可能。”

“哪怕强如女帝这样的存在，最终也只能在无色宫坚持两三年的时间。而无法击败太上青帝。就是因为女帝未曾撼动过上古道门把控千年的大夏气运。现在，这气运被帝后撼动了。”

“懂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傻掉了。

好大的格局。

女帝，澹台文灵曦两代控局者！

这手段，这眼界……吓死人啊。

如果说女帝和澹台文灵曦是执棋者的话，那么夏梦瑶和萧北辰就是在棋盘上具体负责冲杀事实的将帅。

“都在这里好好看看，今日皇道龙气觉醒之日吧！”

澹台文灵曦留下一句话，慢慢踏空而去。

……

夏梦瑶已经很疲惫了，她觉得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了天堂。

就这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帝后，你还不能闭上双眼！”

这声音不大，却格外的尖锐刺耳。

让即将沉睡的夏梦瑶睁开了双眼。

看见了穿着斗篷的澹台文灵曦就站在面前。

夏梦瑶虚弱的道：“你来做什么?”

澹台文灵曦道：“我来助你圆梦。”

夏梦瑶看了眼旁边的萧北辰：“大傻逼就是我的梦。他没了，我的梦也就碎了。”

澹台文灵曦道：“梦碎了，还可破镜重圆。”

夏梦瑶嗤笑：“你开什么玩笑?”

澹台文灵曦道：“武帝城外，萧北辰死过一次。你看着他复苏的。”

夏梦瑶道：“那一次萧北辰是假死。女帝在他体内留了一道大预言术。如今女帝远在无色宫。萧北辰真的没了！”

澹台文灵曦淡淡笑道：“女帝不在，还有我。”

夏梦瑶愣了一下，不太置信：“你？”

澹台文灵曦罕见的掀开自己身外的斗篷，露出银色的长发，眉毛，瞳孔和睫毛：“天宫台，澹台氏。澹台文灵曦。”

夏梦瑶愣了很久，道：“就算你是澹台氏。也没用。人都死了，你有什么办法？”

澹台文灵曦：“你可听过补天术？”

夏梦瑶沉静绝望的眼神里，终于闪现出了一抹浓郁的光芒：“号称世界终极秘术之一，号称天亦可补的补天术？”

澹台文灵曦：“不错。”

夏梦瑶：“你会补天术？”

澹台文灵曦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最喜欢的小师弟和圣祖同归于尽？”

嘶！

夏梦瑶终于被震惊到了：“你，你是认真的？”

澹台文灵曦淡淡的笑着：“想见识这人间至高的……补天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