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是一名武者,但也是一介凡人,如这世上多如蝼蚁的其他凡人一样,朱厚照也向往着干一番细微微事业,作出一番么许许成绩,得到世上吃瓜群众丁点点的肯定。
这是世上凡人的理想,朱厚照也慨莫能外,他并不指望着这辈子能青史留名,与泰山齐高,似可以遥望天际,那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事,朱厚照所企望的,只是这辈子能平平安安、无憾内心就好了。
当下的季节,说不出冷,也自然没有难熬的热,轻微的风掠过了参天大树,吹过了荒草荆蕀,抚过了荒山,在大地上掀起了一些尘土如雾,在黄昏的夕阳下,转了个弯儿,最后是落在了此刻正从山腰向山下艰难前行二人一狗身上。
走在头里穿着一身土旧衣衫,看起来个子不高,有些瘦弱,皮肤有些黑,但清澈的双眼带着一抹聪颖,只是此刻皱起的眉头,使得聪颖内敛,神色中多了一抹疲惫和茫然的文弱书生,正是朱厚照。
“总算是把天翊给救下了……”朱厚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那些扶桑人的做法实在作呕,但好在自已武学功夫不菲,最后才能险中求生。
不过朱厚照也是想到,经过先前几番搏杀,自已体能几乎耗尽,要是下山途中再遭遇扶桑人,自已只怕会是体力不支了,像死狗任人拖了,朱厚照自嘲道,神色中竟有些黯淡。
既便自已是个有两锹头的武者,也经不起这三番五次的折腾啊!朱厚照苦笑了一下。
虽然山腰距山下不远,但前途依然凶险莫测,朱厚照神色的茫然越来越深,茫然里带着对前途的忧心忡忡。
朱厚照不知晓下山的途中自己将会碰上些什么,不知晓万一又碰上了扶桑人,二人一狗的命运又该会如何?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可以说,朱厚照对下山的途中将会遭遇到什么,是一片的迷茫。
这种迷茫,换做是先前的朱厚照,乃至是刚上山的朱厚照,都简直是不可想像。
对于先前的朱厚照,乃至是刚上山的朱厚照来说,什么都难不倒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这也是他为人一贯的信条。
而现在的情况与那完全的不同,自已的体能近乎透支,身边还跟吊车尾一般带着挂了彩的人和狗。
“万一又碰上了扶桑人……那该怎么办?前途未卜阿!”朱厚照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照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低语,天空很蓝,很大,遥远看不到尽头,仿佛如他看不到前行是否坎坷一般?
许久之后,朱厚照摇了摇头,默默的看着山道边奔腾不息的山涧小溪,他没有眨眼,恍惚中仿佛又听到了天翊妈盼子回归的哭喊,仿佛看到了乡亲们那期盼的目光。
他还想起了早些年自已在穿校乃至研究生院,天天寒窗苦读,刻苦攻读和修炼武学的情景,日复一日的攻读、锻体和修炼带着他的理想,带着他对未来波澜壮阔的憧憬,越飘越远。
自已这些年来,这么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累得跟牛似的,这图的又是什么跟什么呀!
还不是为了掌握一身的武学好本领,除奸荡恶,为国出力,为百姓们出力吗?人生不就应该像那山道边的山涧小溪奔腾不息吗?
朱厚照边走边思绪,直至过去了数十息的时间,朱厚照才收回了看着山道边奔腾不息的山涧小溪的目光,将神色中的茫然隐藏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山上的气息,目中露出坚定。
“不管如何,既便遇到天大的困难,也要……坚持下去。”朱厚照的性格本就这样,聪颖中带着坚强,若非如此,穿越重生后他也不可能奋斗到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