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云亭与钟离看过姜清臣的伤,后者眯了眯眼睛。
“倒是问题不大,只是比较麻烦。”净了手,钟离拿了一个黄色瓶子的药洒在伤处。
虚弱的姜清臣看了,只觉得整条腿都开始发麻。
“这是什么?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
“哦?这是让你失去痛觉的东西,不然一会儿在你腿上挖个洞掏出箭,你还不得疼死。”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可姜清臣却是眉头一跳。
挖个洞……
掏出来?
这不是说笑吧?
他抖了抖,看向姜云亭,“爹……”
姜云亭淡淡道:“你妹妹都忍过去了,你怕什么。”
“嗯,九小姐并未用这药,她若用了,就不一定醒的过来了。”
姝儿……
两父子抿唇,不一会儿,清臣将脸撇了过去,“请大夫动手吧!”
姜云亭不知在想着什么,退后了几许,将地方让给了钟离和李青。
姜清臣的腿伤到了血脉,取出箭的时候,血喷洒了出来,也得亏钟离眼疾手快地洒上药按住包扎起来。
饶是如此,姜清臣也因失血晕了过去。
钟离净完手,对姜云亭点点头,神色间疲惫明显。
毕竟年岁已大,这样一夜下来,到底有些支撑不住。
李青跟在他身后打算伺候他,“钟大夫您有徒弟吗?”
“嗯?怎么,打听小老儿的事作甚?”
“无甚无甚,就是问问。”
“有过两个打下手的。”
钟离看了他一眼,背着手任由他给自己提着箱子往前走。
李青闻言,双眼一亮,小心翼翼道:“那您那两位下手可愿意入太医院呐?”
“怕是不行喽!”钟离笑着摇摇头,不等他再问,道:“小老儿那两个下手早些年便去了。”
提起这个,钟离的声音有些淡漠,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怀念。
李青自知说到了人家痛处,不由地面色涨红,“是晚辈说错话了。”
钟离嗤笑,并不言语。
李青嗫了嗫,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似是看出了他想说什么,钟离扬了扬弯眉道:“你倒是个上进的,身为太医院院使,竟然还替我一个寻常大夫打下手。”
“不敢不敢,您严重了。”李青得了夸赞,虽说高兴,可也略显羞涩,“晚辈能看到如此惊艳的医治手法,是赚了,院使之名不过是好听罢了,不及前辈。”
闻言,钟离笑了笑,看得出他对眼前这个谦逊的李青还是比较满意的。
两人越走越远,交谈的也越来越多。
这会儿,太子与姜云亭坐在厅里,后者闭着眼揉捏着眉心。
一时沉默。
太子憋不住,道:“姑父以为何家与卫家该如何处置?”
这两家都是皇帝亲自提拔的,自然算是他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说不过去。
可若是就这样放弃他们,那这京城守卫之职岂不是就要旁落?
最有可能接替的事姜家,不成,决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