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长安城东的宣仁坊,我叫杜轻灵,我娘叫赵挽月,我爹叫杜文浩,我是
我娘在家照顾弟弟,我从来没见过我爹,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看着虽然害怕,却言语清楚口齿伶俐,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纯真又机灵。
端思道长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陌生人,可这个小女孩为什么唤自己“祖父”?
这字贴分明就是临摩自己的字,虽然功力尚浅,笔法也有些稚嫩,却一点也不碍妨他认出这是自己独创的字体。
而且这小女孩看着特别的眼熟和亲切,仿佛与他有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似的。
他缓和了一下神色,心中越发不解:“你既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唤我祖父?”
为什么看着如此眼熟和亲切?为什么临摩我的字贴?
轻灵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付好奇又不解的样子:
“可我家中有你的画像,是我娘亲手画的,她说那就是我的亲祖父。
哦,还有祖母的画像,也是娘亲亲手画的,都在小佛堂的墙上挂着。
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也就只许林阿嬷和林阿爷逢年过节上柱香,其他人都不许进去。
娘亲说他们去西天当神仙了,我们每逢年节和祭日都要进去跪拜上香。”
端思道长愣了一会,又仔细端详轻灵几眼,摇头笑了笑,原来是看画像呀。
莫非这女孩子的祖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也许吧,一般年龄相仿的人在小孩眼中总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何况是画像。
她娘一个内宅妇人,能有多么高超的画技,也就画了个大概吧。
可是这字贴?他又怀疑起来,正欲问,轻灵脆生生地说:
“哦,供桌上还有你和祖母的牌位,上面写着‘祖父杜氏讳正礼之位’和‘祖母岳氏讳锦书之位’。
祖父,你是叫杜正礼吗?那我和我爹为什么姓孙?我的同学们都和爹和祖父一个姓的.”
端思道长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无忧和一念同时跨了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端思道长一挥手:“你出去,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轻灵给无忧使个眼色,无忧虽然不解,却知道她人小鬼极大,又见她老神在在心有成算的样子,自己也就在门口,就放心地出去了。
“你再说一遍,牌位上写着什么?”
“写着‘祖父杜氏讳正礼之位’和‘祖母岳氏讳锦书之位’呀!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过娘亲说,只有去世的人才会有牌位,可祖父你不是好端端的吗?
你为什么记不起自己的名字,难道你失忆了?
姑姑带我去看戏,上面就有个人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人。
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好了!”
自己的名讳倒也不难打听,可老妻已过世多年,不是自己人,谁会知道她的名讳?
完全陌生的人怎么会供奉自己的牌位?
怎么可能平空冒出来两个姓名完全对不上的孙子和孙女?
而且这女孩子怎么会越看越像至谦?那挺秀的眉毛和饱满的额头,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分明和老妻如出一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