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站起身,在洞中来回走。
此时脑子好似热粥一般糊涂了,始终梳理不过来。
马踏江湖,不惜屠了武林,是为了找到被顾应秋带走的那个孩子。
李君言眼前似是浮现出顾应秋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子白兄……”
顾应秋把他当做了这个叫子白的人。
能让先帝三皇子称一声兄长的人,如果顾应秋不曾与人结为知己兄弟,那么大概率只有两个。
一个是死在南山门兵变之中的先太子。
另一个,便是曾为二皇子的……李玄武!
李君言伸出手,颤颤巍巍按在自己脸上。
双眼失神:“不会吧……”
好似一切都说得通了,寒烟阁大臣莫名的照顾,李玄武与公孙皇后特意的关照偏袒……
不对,应该有哪里不对。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可能?
说不定顾应秋只是走马灯中,看到了李玄武而已。
应当是如此才对。
“李大人?”
恍惚中,谢安的声音入耳,李君言这才惊醒。
谢安表情怪异:“你怎么了?”
“无事。”
回想刚才失态,李君言一咬舌尖,唯有这般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回头
看顾引桥,确定后者没有察觉出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他从未将顾应秋便是三皇子的事情,告诉她。
“你先前说,手中有黎王的把柄,是什么东西?”
谢安想了想,确认了一遍。
“你保证能让我看到我的儿子与女儿?”
“我保证。”
李君言目光灼灼,死死盯着他:“若你有人脉在皇城,大可问一问,如今朝堂群臣之中,最有权柄之人,我可入前五之列。”
“好,老夫便信你一次!”
人脉?
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如此,他被关押十六年,哪里有什么人脉可言。
但事已至此,他能相信的人,唯有李君言一个,便当做赌上一回!
于是说道:“老夫曾统领户部,账册算筹最为拿手。”
“你既是大臣,也明白户部历来年关前,都需统算各项账册。老夫封户部尚书之后,年关查看账册,偶然算出一笔极大空缺,至少三百万两。”
“仔细查过各州递交的行文之后,发觉这笔钱在几位大臣,与皇城某些富商手中走过一遍,而后分散各地……”
“那笔钱……兜兜转转,进了黎王口袋?”
李君言额头冒出冷汗。
三百万两!不是小数目
!
这么多钱,能用来做什么?总共也就那几样罢了!
谢安看着他,微微点头:“不错,经手的人,多多少少都与黎王有关系,最后确实是落在他手中。”
“此事事关重大,黎王在朝中又根系深厚,老夫考虑家人,没有确凿证据前,不敢递交陛下,随后便私下带人调查,一路追踪到临州府,李大人可知老夫发现了什么?”
“黎王在临州府远郊安置了一支私军!人数逾千!”
谢安眼底血红。
黎王的狼子野心,自此已经难以掩饰。
他发觉私军,记录位置之后,便要回皇城禀告。
但很可惜,在离开途中,被黎王的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