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一番后,她已经知道了怎么写。
哥:
你好。
这样冒然称呼你,希望没有让你感到别扭。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我的事情,而牵连爷爷又回到养殖农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写信给你,一是爷爷让我告诉你,我们的去处,二来也是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请你见谅,不过也请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爷。
哥在部队,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爷爷很挂念你,望早团聚。
此致。
革命的敬礼。
72年六月23日。妹:思为。
检查了一次后,何思为没有像平时一样给老沈念一遍,实在是这个称呼,第一次她还有些腼腆害羞。
她也明白这些信,部队那边要审核之后,才会交到沈国平手上,何思为最后加上‘妹’,也是不想让人误会是别的关系。
现在男女谈朋友,或者夫妻之间,写信称呼哥的也很多。
将信塞进信封封好,段春荣和张洪也回来了,四个人赶着牛车,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段春荣和张洪下去赶牛群,何思为则和老沈赶着牛车往前走,之后选择一个合适晚上过夜的地方将牛车赶下去,准备扎营。
这期间遇到路过的卡车,何思为拦下车,让对方帮忙把信邮寄走。
信封上已经贴了邮票,只需要投递到邮筒里就可以。
何思为的东西都捎了过来,她的包里有些吃的,晚上四个人可以不用啃窝头,每人吃了两块饼干,特别是暖水壶也拿了过来,段春荣就找了干柴过来,大家把茶缸装上水,放在上面烧,这样大家也喝到了热水。
段春荣趁着火堆没有灭,就用茶缸烧热水后罐到暖水壶里,罐了大半壶,火堆也灭了。
牛车上拉着的水桶,水里已经下去了大半,临睡下前,段春荣说明天得找水了。
一路往北走,全是荒草甸子,很少能看到小河,有水的也是水泡,还是沼泽地里的水,这样的水是死水,根本不能喝。
第三天走到一整天,也没有找到小河,但是还有水能坚持下下,第四天能喝的水没有了,到了中午仍旧没有找到小河。
何思为只能把目标放在路过的卡车上,拦了几辆卡车,卡车司机有带水,也是自己的军用水壶装的,知道他们的情况,大方的把水壶里的水都倒给了他们。
拦了四辆卡车,都是如此,有的司机也只有半壶的水,所以讨要来的水,加在一起也就两壶多。
一路走走停停,接下来几天,四个人喝的水都是这样讨来的,终于在与新农场分开的岔路口那里,有一条河出现在面前。
段春荣一脸惊奇的看着何思为,“思为,真让你说对了。”
前几天一直靠着讨水赶路,段春荣曾商量过,让何思为他们先赶车往前走,找到有水的地方带回来,再与他们碰头,被何思为否掉了,说前面应该会有河了。
何思为说,“猜的。”
其实她是知道这边有河的,还不止一条河呢。
新的农场选建的地方被四条河包围在中间,其中有一条是松花江,如此一来,地下水位2-3米,水位也随着这四条河水位起落而变化,每年春秋两季,四条河泛滥成灾,荒草地里到处是沼泽水泡,野草在水里都淹了大半,里面有很多的野生鱼和水鸟,极少有野生动物。
离新农场越近,自然也就有水源了。
有河的地方,土地肥沃,但是也带来了很多水灾,何思为记得明年春季,农场就会有一场水灾,聂兆友也是在那场洪水里没了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