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何思为又和吕一玲商量,忍着卡车的颠簸,一起抬着麻袋,里面装的应该是苞米,一麻袋最少一百斤,两人最后移动了两个麻袋挡在外面,中间空出来躲了进去。
王桂珍咬咬牙,扶着孙向红不看何思为和吕一玲,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车篷上很冷,何思为没理会王桂珍她们,在车里煎熬到天色大黑,坐在车篷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卡车才停了下来,四人浑身冻的僵硬,下车都是司机帮忙扶下去的。
总算是到了连队,何思为和吕一玲各自回家,吕一玲路上问何思为要不要去她那住。
“你的宿舍空了两天又没有人烧,先去我那住一晚吧。”
何思为拒绝了,“屋里有柴火,我回去烧点就暖和了。”
心知何思为对爸爸还带着芥蒂,吕一玲也没多劝,到了路口两人分开各自己走了。
摸着黑何思为回了住处,好在她早就有准备,离开的时候抱了几捆柴放在屋里的地上,她摸出火柴先点了蜡烛,将蜡烛粘在炕沿上,这才烧炕。
炕好烧,炕洞深,填进去半捆柴,再点着火就可以,借着灶坑口烤着火,被冻僵的身体总算是有了暖意,看着烧的差不多了,何思为回身把被褥铺上,这样炕热乎了被窝也慢慢暖了,等躺进去时,身子也是暖的。
期间,何思为把洗脸盆放到灶坑旁,让灶坑里散发出来的热度,把洗脸盆里的冰融化掉,等把剩下的一捆半柴都烧了,洗脸盆里的冰也化成了水,何思为先撩点水到洗脸盆外面洗洗手,手干净了才洗脸洗手,又掏出蛤蜊油擦了脸和手,才上了炕。
还不等解棉袄扣,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
何思为抿唇,又下了炕走到门口,大声问,“谁啊?”
她出门时,挂着玻璃上的小布帘就没有摘下去,她掀开布帘,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就又回到门口。
其实北大荒的天气一冷,跟本不用挂窗帘,玻璃上挂着厚厚的白霜,屋里屋外的人都看清彼此。
何思为问完后,外面没有人开口。
何思为抿抿唇,大声说,“不说再拍门我可不管了。”
丢下话,她还真往炕那走。
这时,外面终于传来了王桂珍的说话声,“何思为,是我,快开门,孙向红又昏迷了,苗医生出门不在连队,连里只有你懂医,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何思为冷着脸,“王连长,这事你还是找高连长,让高连长想想办法吧。”
她的话音刚落,高作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何思为同志,我也在,你先把门打开给孙向红同志看一看,人命关天,全连现在只能你想想办法。”
高作鹏又说,“原本想去找沈鸿文同志,可他毕竟是个男同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现在去找沈鸿文也行。”
大半夜的,何思为自然不想老爷辛苦,只能不情愿的开了门。
门外,孙向红靠在王桂珍怀里,脸垂向地面,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迷了,两步外站着高作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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