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个护院,二十来个孩子,这就是他们家的护卫班底了。
再由点到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想到未来的计划,许怀义心头暗喜,好生夸了夸了扈英杰一番。
扈英杰一张面瘫脸,也难得露出几分不自在,不习惯许怀义这样直白热情的表扬是其一,其二是想到了祖父说的那番话。
他过了年就十八了,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只是过去湖田村名声不好,外村的姑娘谁也不愿意嫁进来,本村的,又没有合适的,他的婚事便耽搁了,直到许家村的人来了这里落户。
湖田村从过去的不被待见,被排斥孤立,到如今,成为媒人眼里的香饽饽,附近的几个村子,谁不知道湖田村的日子过得红火?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们这些人,身价跟着水涨船高了,媒人踏破了门槛,不断的给他介绍姑娘,但祖父一直没应下,他还以为是祖父想再观望一段时间,或许是觉得那时候他可能会更出息些,那给他介绍的妻子身份也能更高些,谁想,原来是祖父有中意的人选了。
而那人,就在顾家。
所以此刻,看到许怀义,他难免有些心虚和不自在,祖父说,等过了年,他会亲自去顾家提亲,也不知道,顾家会不会同意。
这么一想,他更是别扭起来,面瘫脸上有了情绪,还如此丰富,倒是叫许怀义看的稀罕。
“咋了?是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不舒服……”
许怀义半信半疑打量着他,“真的?要是有啥事儿,只管说,我能帮的,肯定不推辞。”
扈英杰抿着唇,摇摇头,“真没有,就是,您之前教我的那些,我都用在平时的训练上了,您,您还有没有新的训练方法?”
这话也不算是转移话题的借口,他确实很想多学一点,他有种直觉,这对他将来定大有好处。
许怀义也是个大方的,而且,他自己没空亲自训练,也只能靠扈英杰帮忙,所以自是不会藏私,不然,哪能练出什么好兵?
不过,他也没一下子输出太多,虽说眼下扈英杰看着是挺靠谱,可万一呢?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总得留一手,防着对方被刺自己吧?
饶是这般,也够扈英杰激动的,还正儿八百的冲着许怀义行了大礼。
他没有卖给许怀义,所以算不上真正的主仆,说是亦师亦友,又有些高攀,扈英杰现在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许怀义花钱雇的属下,他要为他尽心尽力的办差做事,如此,才能对得起那份不菲的月银,最重要的,是不辜负他的这份教导之恩。
许怀义教了几招后,也给他下了个任务,“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从那些人里,选俩最厉害的出来,过了年,我打算再买些人给你训练,现在这些,我可能会带走。”
扈英杰闻言,稍愣了下,便反应过来,“您是准备过了年,搬去城里的新宅子住,所以,要带护院去?”
许怀义点点头,“这边也会留几个,毕竟,作坊都在这儿,时不时的还要回来。”
扈英杰闻言,有些走神了。
许怀义再次好奇的追问,“你真的没啥事儿?”
扈英杰干巴巴的道,“真没有。”
有,也不是此刻,也不该由他来说。
许怀义带着顾小鱼从庄子上出来后,随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扈英杰哪儿奇怪?”
顾小鱼道,“是跟以前的反应有些不一样,像是不自在。”
许怀义纳闷儿,“他见了我有啥好不自在的?我又不是个姑娘,难道是他做了啥对不起我的事儿?”
顾小鱼道,“瞧着不像,他脸上并没有愧疚。”
许怀义想不通,干脆不琢磨了,转了别的话题,“你觉得那些护卫咋样?”
顾小鱼斟酌道,“进步很大,跟刚来时,可谓是云泥之别,这才几个月而已,便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再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您的助力。”
许怀义得意地笑起来,“那你知道是为啥不?”
顾小鱼“嗯”了声,语气复杂的道,“因为您的训练方法很精妙。”
许怀义摆摆手,“精妙谈不上,只能说很适合训练他们,尤其对于这些没有丝毫基础的新手来说,更容易看到成效,也能更快的打磨他们,派上用场,到了后面,这些方法就不咋合适了。”
“所以,您又教了扈叔叔新的训练方法?”
“嗯,不同时期,方法都不一样,最好,因材施教,因人而异,但我实在没空跟进,只能先这样了,好在扈英杰在这方面也有点天分,又肯努力琢磨,倒也能担起这一摊子来。”
“您就那么放心他?”顾小鱼停下步子,仰头看着他,“他跟卫良可不一样,卫良签的是死契,他只是您雇佣的一名管事而已,您用什么去保证他的忠心呢?”
许怀义蹲下身子,跟他平视,“你担心他从我这里学会了本事后,就转身另谋高就?”
顾小鱼抿抿唇,“这很有可能,您没有能约束他的东西,靠道义和良心,太冒险了,人心易变,他现在感念您的教导,也确实很尽心的为您做事,但谁能保证以后他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您的信任呢?”
许怀义捏捏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逗弄他,“担心为父?爹好感动啊,我儿子真是孝顺呐!才五岁就会替为父操心了,用不了几年,爹就能躺平享福喽……”
顾小鱼一脸无奈,“爹……”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