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处置结果,别说对那一百多口人没法交代,就是许怀义也不甘心呐。
李云亭问,“你想怎么做?”
许怀义道,“再等等,师傅应该还有后招。”
实在不行,他再添一把火就是,手里攥着的那些信件,可还没派上用场呢。
对这样的结果,昌乐侯自是松了口气,不管是杖责还是罚银子,他都承担的起,唯独不能牵扯进谋害皇孙的争斗里,也幸亏当年事情发生后,他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不然现在,定然不容易脱身。
他喊来长随,叮嘱了几句,“跟大皇子妃说,切记不要再妄动。”
长随恭敬应下。
身为贴身长随,当年的事儿,他自然也清楚,还是侧妃的二姑娘瞒着府里策划了那件事儿,想法没有错,但错在太心急了,皇长孙才几个月大就迫不及待的下手,未免太沉不住气。
更错在思虑的不够周全,简直算是漏洞百出,也就是当时的大皇子妃太过软弱,又正值生病,大皇子又不是精明之人,这才糊弄了过去。
但事后,还是得靠侯爷扫尾,才安稳了这么多年,然而现在,到底还是爆出来了。
庆幸的是,能及时止损。
长随亲自去了趟大皇子府,见了大皇子妃,一字不漏的转达了侯爷的叮嘱。
态度足够恭敬,但言辞却也犀利直白。
就差明说,让大皇子妃老老实实的,别再胡乱做些什么蠢事,坏了侯爷的安排了。
李婉玉一身大红宫装,珠光宝气的端坐在主位上,僵笑着听完,表了下态,又让人赏下东西,等长随满意离开后,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抓起茶杯就摔了出去。
“狗奴才!”
什么东西都敢来教训她不成?还当她是昌乐侯府里谁都能踩一脚的庶女了?
她这些年汲汲营营的往上爬,图什么?不就是图让人仰视,再不敢随意欺侮吗?
但显然,还是有人不把她当回事儿,还把她那个软弱可欺的庶女,而不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妃。
她一发火,身边的丫鬟嬷嬷就熟练的忙活开了,劝的劝,收拾的收拾,请罪的请罪,对这一幕她们早就不再惊惶失措。
李婉玉摔了几样东西,发泄了一番后,总算冷静下来,“殿下呢?”
丫鬟战战兢兢的道,“大皇子殿下有事出门了。”
“什么事儿?”
“奴婢不知!”
李婉玉顿时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蠢货,让你盯着,你就是这么盯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你还有何用?”
丫鬟赶紧跪下请罪,小脸煞白,心里发愁,她能有啥本事去打探大皇子的行踪呢?大皇子再待人温和,也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过问的。
李婉玉见状,心里更烦躁了,又忍不住想起郑春秀来,当初见她机灵,想法子要到身边,事实证明,郑春秀确实也有点脑子,交给她的事儿,总能办的漂漂亮亮,替自己省了不少心,唯独过于虚荣,但那会儿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女子哪有不虚荣的呢,虚荣好啊,正方便她利用,只要给予的好处足够多,满足她的虚荣心,便能驱使她去做任何事儿。
后来,也确实如她所愿,她给了郑春秀足够的好处,让她做了那件事,可谁知道,那蠢货会虚荣到那等地步,赏赐给她的糕点,竟然分给了近乎全村的人吃,本来死她一个事情就能了结,谁想节外生枝,差点闹出大乱子,虽说她父亲出面及时平息了此事,却也留下了隐患。
隐患便是,当时去围村的人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如今被抓,父亲却还派人来警告她不准出手相助,这是什么道理?
她越想越是不甘,于是,不顾身边嬷嬷的劝告,让贴身丫鬟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然后堂而皇之的送去了京兆府的大牢。
乔宏得知此事后,心下嘲弄,面上不动声色,吩咐牢里的小吏,在不违背规矩的情况下,睁只眼、闭只眼,可以适当的关照一下李垣。
大皇子妃再蠢,也是生了皇子的皇家媳,皇子皇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殊不知,大皇子的脸面此刻,已经被人扒的渣都不剩,只余难堪和悲痛。
清静雅致的茶楼里,大皇子如约而至,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收到了一张纸条,写着当年的一些旧事,他不得不来。
对方带着面具,穿着青色的长袍,看不出身份,只知道是年轻的男子,但那一身的气度,倒也不敢让人小觑了。
生硬的寒暄几句,大皇子沉声问道,“阁下提及当年旧事,意欲何为?”
对方自然就是孙钰了,他不但蒙了面,连声音都进行了伪装,听起来,带着几分沙哑,不辨喜怒,“殿下,当年的旧事,您真的清楚所有的真相吗?”
大皇子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孙钰定定的看着他,那目光似是能穿透人心,“在下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当年皇长孙中毒,您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替凶手隐瞒了?”
“你”大皇子噌的站起来,“休得胡言乱语,什么中毒?并无此事,我儿不过是吃了不宜的东西,过敏而已。”
孙钰扯了下嘴角,“事到如今,您还要遮掩?李垣被告一事儿,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您不会还没听说吧?”
大皇子眼神闪了闪,“他被抓,跟我儿又有什么关系?”
孙钰见状,不再给他留颜面,“李垣当年用瘟疫的借口围了湖田村,致使一百多口人丧命,可谓罪大恶极,他为什么那么做?自是在替别人遮掩,大皇子还记得府上有个叫郑春秀的丫鬟吗?便是她从贵府上带回糕点去,显摆主子对自己的看重,把糕点分了出去,但凡吃过的村民皆中毒身亡,您说,她的糕点,为何会有毒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