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以功补过(1 / 2)

平远伯府,布置华贵的书房里,气氛沉重又压抑,个个眉头紧锁,想着眼下的破局之策。

孟重楼最是沉不住气,憋着股火开口,“爹,到底是谁在背后整咱们伯府?怎么一下子搞出这么多破事来?”

平远伯冷声道,“到现在你还没看明白对手是谁?”

孟重楼摇头,“我让人去查了那几个告状的,没啥发现,御史那儿,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好像突然就冒出来一样……”

平远伯忍不住骂了声,“愚蠢!自己得罪了谁,竟是一点提防都没有,被人害死了还不知道敌人是谁,我怎么有你这个蠢货儿子?”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争气也就算了,关键时候还脑子不清楚,叫人如何不恼恨!

孟重楼被骂的怔愣片刻,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道,“爹,您不会想说背后搞出这些事来的人是许怀义吧?”

近期可就得罪他一个!

平远伯哼了声,“不然呢?”

孟重楼情绪十分激烈,“不可能!太哪来这么大本事?”

伯府世子孟重霄也在,这几天被诸多烦心事折磨的愁眉不展,都不想说话,直到此刻,不得不出声,“二弟,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许怀义!”

孟重楼还是不信,“许怀义过去就是个乡下种地的,家里穷的叮当响,我早就查过他,在村里谁都能欺负,啥本事没有,靠着岳家才勉强有口饭吃,是顾家的上门女婿,没谁把他放在眼里……”

孟重霄接过话去,“你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若不是饥荒逃难,或许许怀义还真就这么碌碌无为过一辈子,到死都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可时势造英雄,他们一路逃荒来了京城,给了许怀义成长的过程,也给了他翻身得机会,谁还敢说他现在没本事?”

孟重楼嗤笑,“他还不照旧是平头百姓一个?无非就是手里多赚了点银子罢了,满京城,官宦权贵多如牛毛,谁会把他这个土财主当回事儿?”

孟重霄见他油盐不进,一个劲的贬低许怀义,就是不肯正视自己得罪了许怀义才给府里招来麻烦的事实,渐渐也有点生气,语气便重了些,“土财主?二弟这眼光可真是越来越高了,我倒是想问问,满京城有几个他这样的土财主,嗯?能跟苏家一起合伙做生意,赚的钵满盆满,名下开的书局也好,美容店也好,哪门生意不是独树一帜、让人望尘莫及?还有会所和商会,给他招揽了多少人脉关系,谁不眼红羡慕?可迄今为止,谁从他身上沾到便宜了?”

孟重楼脸色微变,不服气的道,“那是因为他拜了个好师傅,攀上孙家这门高枝,这才让那些暗中打他主意的人不敢觊觎了,他是狗仗人势,可不是自己的本事。”

孟重霄摇摇头,“就算借势,前提条件也得他自身有那个本事才行,不然孙钰为何不收别人为徒,单单选中了他?自是看出他绝非池中物,早早在他身上下注了,我听说,去年赈灾,就是他牵头负责的,连武学院的鲁山长都对他很有好感,孙尚书能进内阁,他也出力了……”

孟重楼闻言,更不相信,“大哥,你也太抬举他了吧?怎么什么功劳都往他头上按?”

孟重霄叹道,“大哥也不想捧他,可这就是事实啊,若不是他在孙尚书进内阁一事上出谋划策,孙尚书能帮他争取到朝廷表彰奖励?他妻子还因为献了一个方子,得了诰命呢,背后若无人帮衬,这些名声好事儿,能轮到他们身上?”

孟重楼一时失语,脸色泛白,心头忽然不安起来。

孟重霄又道,“总归是我们小看他了,低估了他的能力,只以为他还没出仕就能随意打压,却忘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啊,他背后不止有孙家,还有江墉,他们对许怀义的维护之心,实在是……”

太出乎所有人预料了,谁也没想到那两家人会为了许怀义做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摆明了要报复平远伯府,替许怀义讨个公道。

孟重楼喃喃自语,“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派人去试探他、招惹他?”

孟重霄没接话,但他心里是有些埋怨的,他最开始就不赞同去得罪许怀义,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好,谁知二弟会没事找事儿,非要跟许怀义较上劲,看看现在,麻烦不就来了?

还来的这么猛烈,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却拿不出像样的应对措施。

毕竟,现在对抗的不是许怀义,而是孙家和陆首辅了,文臣之首啊,他们一个伯府哪里是对手?

况且,他们还理亏在先,又让人抓住了把柄,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他越想越灰心丧气,长吁短叹,愁眉苦脸。

孟重楼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咽了回去,他若是跟大哥说,这是他女儿的意思,大哥肯定会更生气吧?

没错,针对许怀义,其实是孟瑶的意思,孟重楼之前虽也有些嫉恨许怀义混的风生水起,抢了太多风光荣耀去,但也没想跟他针锋相对,他上次在几位皇子之间挑拨是非,惹的皇上不喜,教训了他一顿后,他就老实了不少,谁想,女儿竟会看许怀义不顺眼,让他帮忙收拾。

他已经够小心谨慎,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派人试探了后,才动了真格的,然而,还是棋差一招。

这时,平远伯沉声开口,“事情已然如此,就不要再去追究到底谁对谁错了,没有意义,都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该怎么平息才是,不然咱们伯府,怕是要有大祸。”

孟重霄心里倒是有想法,但不敢明着说出来,便低着头,装作一筹莫展。

孟重楼道,“爹,那几个告状的好打法,随便从府里找个替罪羊顶上就行,御史们罗列出来的那些罪名,也找人扛下来,咱们顶多就是个监督不力的罪名,罚没些银子就能交代过去了,实在不行,就把儿子推出去,挨上几板子,反正我也不走仕途,前程名声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闻言,孟重霄暗暗松了口气,他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本来也是二弟捅出来的篓子,由他来承担责任,合情合理,但嘴上还得道,“那怎么行呢?还是尽量先找找关系,疏通一下,只要孙家和陆家那边能抬抬手,这场危机也就过去了,或者去找一下许怀义,我听说,之前乔怀瑾拉了一马车礼上门,他都收下了,咱们的人把锅甩给四皇子,他能一点不怀疑?送礼,还是有点用处的……”

平远伯沉吟不语。

孟重霄继续道,“实在不行,还有瑶儿呢,她说话,比咱们可要有分量,让她求个情,这事儿就好解决多了,我估摸着,孙家和陆家也不是真心要跟咱们伯府翻脸,那对他们来说并无任何好处,平白树敌做什么?无非就是给许怀义撑腰罢了,他们要的补偿咱们给,说不准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他自诩这番安排已经很尽善尽美,谁知平远伯依然没一口应下来,而是含糊道,“我再琢磨一下。”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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