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意朦胧,未来再现。
借助望气术的能力,齐修再度窥视未来,防止这安葬着神明尸体的灵柩隐藏着什么危险的手段。
模糊混沌的光影画面在眼前徐徐张开。
纯净白玉铸造而成的灵柩被打开,一颗绿意盎然的苍天道树自棺中直入虚空之中,刹那间枝繁叶茂,遮蔽无穷天空。
片片如天幕般的碧翠树叶微微摇晃,洒落无穷生气盎然的气息,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似要让天地万物都变得长春不老。
悠扬浩荡的异象渐渐散去之后。
一具与方才那神憎念模样一般无二的女子身影显露出来,仍旧是那幅青衫女子的俏丽模样。
只是相比于神憎念那始终透着一丝诡异怨毒的面孔。
灵柩之中的女子如果不去看她脖颈上那狰狞的模糊,其就宛如在安静沉睡一般,甚至连皮肤都流转着一丝丝细腻的光泽,仿佛并未死去。
瞳孔微微抖动,直到望气术能窥见的未来达到极限,齐修也没有察觉到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失笑两声,自知自己是被那牛妖体内隐藏的长剑弄出了阴影,齐修摇了摇头。
不过万事小心一些终归是没错的,这里毕竟是葬神谷,埋葬着无数古老神明尸体的地方。
谁知道会衍生出什么难以捉摸的恐怖力量。
一时不查就可能阴沟翻船。
抬手将灵柩打开,望气术中看过的异象再度浮现在齐修的面前。
堪比元神真尊的存在,纵是死了这么多年,体内残留的气机仍旧如此浩大。
微微感慨,近距离注视着面前这具仿佛还和活着一般的躯体,齐修能清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古老气息。
虽然已经死去了无数岁月。
可这具尸体却没有半分腐朽的迹象。
在整个灵柩中扫视了一圈,除了这具神明尸体外,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只有一具尸体?
还惦记着这神陵之中有什么珍贵的陪葬品,齐修摩挲着手腕上的金啼玉珠,神色沉思。
神陵逼仄狭窄,除了这口灵柩,再无他物。
如果这里真有什么宝物的话,那就只可能在这具神明尸体之上。
可就在齐修思索如何从这具神尸上寻找珍宝时,却不曾发现这具原本双眼紧闭,似若沉睡的神明尸体。
不知何时竟睁开双眼。
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齐修抬眸之间,顿时对上了这具神尸的目光。
诈尸了?!
脸色微变,齐修下意识就要暴退撤离,可转念之间又想到,这神尸不比寻常尸体。
原本就是可以比肩元神真尊的存在。
若是任由其起尸,在这只能进不能出的葬神谷中,他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刹那间思索迟疑后,齐修看向了手中紧握的那枚碎铁。
这枚神异碎铁能克制神憎念,想来对神尸也有一定作用。
现在死马当活医,管不管用,都要试一试了。
屈指一弹,那枚神异碎铁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被齐修射出。
而就是这极短刹那的时间,方才平躺在灵柩之中的神尸已然坐了起来,原本娇嫩欲滴的皮肤变得干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恍若能冻结天地的阴冷腐朽之气,一双纤纤玉手更是变得细长尖锐,指甲乌黑,皮肤上更是长出了一层细密的红毛。
那双蕴含着无穷怨念与憎恨的眸子微微凸起,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此刻齐修距离神尸的距离不足三步。
那扑面而来的浓重不祥已经开始污染他的肉身,要将他一同拉入死亡的深渊。
好在这时他身上的清月云袍自行复苏,云雾月华拂动,将那股不祥之力引向了别处。
噗!
拇指大小的碎铁不偏不倚的正好钉在了神尸的眉心。
一缕混沌色泽的鲜血顺着眉心流下,尸变的神明残躯顿时僵在原地,浑身颤抖,虽未变回原样,却也被碎铁牢牢压制在原地,无法继续动弹。
果然有效。
见神秘碎铁成功压制住尸变的神尸,齐修刚微松了口气,可注意到眼前神尸眉心留下的那缕混沌色泽的血迹,他的脑海中倏然灵光一闪。
与此同时,金啼玉珠之中一枚琉璃玉球隐隐颤动。
“难道……”
翻手取出了那枚纯净无暇的琉璃玉珠,齐修眼神微动。
这颗玉珠是当年滇川水神水伯赠予他的宝物,曾说自己渡过道身大劫的机缘方法,就在其中。
后来自己常常把玩参悟这枚玉珠,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如今突然有了异动,莫不是渡过道身大劫的机缘到了。
齐修心里想着,却见手中的琉璃玉珠忽的发出咔嚓一声,下一瞬,整颗玉珠从中间一分为二的裂开。
预料中的神光仙芒没有出现。
玉珠裂开之后,一张平平无奇有些发黄的纸条呈现在了齐修面前。
只有……一张纸条?
神色诧异的看着隐藏玉珠中的纸条,齐修大感意外。
他还以为这琉璃玉珠之中隐藏的会是什么秘法手段,亦或是某种宝物精髓。
可居然是,一张纸条。
表情变得有些异样,齐修拾起这张纸条,缓缓打开,泛黄的纸张上两句洋洋洒洒的大字赫然隐入他的眼帘。
【混元生万法,一气破乾坤;欲成大道身,掌中周天神!】
“这字迹……”
望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齐修脸色渐渐肃然凝重起来,唇齿开合,道出一个名字:
“青崖道人!”
……
某处不可探知的域外之地。
一处无边无际的浩瀚汪洋,这片汪洋时而惊涛骇浪,时而风平浪静,在这片汪洋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奇异的岛屿,形状酷似传说中的巨鳌,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海域。
岛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如同被月光洗涤过的银色世界,晶莹剔透。
冰雪雕塑般的山峰直刺苍穹,与周围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一幅冷艳的水墨画。
盘坐在一座冰寒奇峰之上,水伯手握一柄刻刀,正精心打磨着一尊样貌伟岸,丰神俊秀,额头生有两枚龙角的男子冰塑。
叮——
刻刀轻划,削下一片冰屑,水伯原本流畅的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路过,来看看你。”
身后传来笑呵呵的声音,还是一副宽大松弛,衣角沾染油污的道袍,体型微胖的青崖道人随意找了个冰墩坐了下来。
“看我?不尽然吧。”
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青崖道人,水伯的目光落在了这位胖道人的右手。
宽大的袖袍下露出一截白布,隐隐透着血迹。
“受伤了?”水伯蹙眉问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