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母此时也已经做好了早饭:
“我儿,去吃饭吧,剩下的活我来做。”
阮母提着一个小凳子,坐下来开始翻鸡肠,清理内脏,顺便把褪下来的鸡毛摊在竹帘上晾起来。
镇上收鸡毛的李老四很挑剔,鸡毛湿一点,就会扣钱,甚至拒收。
小七来到厨房,见到了今天的早饭。
一碗杂粮稀饭,两个白面馒头,一碟小咸菜……过去每天早上是两个沾满芝麻的胡饼,昨晚出了五两银子后,母亲把生活费也降低了。
这样也好,开源的同时也要节流嘛……小七端起稀饭喝了一口,抓着馒头吃了起来。
早饭过后,他把控了水的鸡取下来,鸡腿折断塞进鸡的肚子里,鸡翅穿过鸡脖子,从嘴里伸出来。
将鸡做成经典的元宝造型后,开始抹麦芽糖,这样炸出来色泽更好。
阮母把所有内脏都清理干净,还特意将鸡肠捅开反复清洗,然后再卷起来打成捆儿,卤的时候不容易煮烂,卖的时候也方便挑选。
就这样,母子俩一直忙到太阳升高,才把烧鸡卤好。
但这会儿还不能卖,得再泡一会儿,让烧鸡更入味。
“孩儿待会儿去镇上赶集,若是有客人来买,母亲就称重收钱吧。”
“我儿且去,家里有老身呢。”
很快,村里的孙员外拄着拐杖过来,买了一斤鸡肝,两套鸡肠,三斤鸡肫,给钱的时候,特意多给了五个铜板。
阮母趁着这个空档,做了杂粮饼子让小七路上吃,顺便又给院里的鸡喂了粮食。
烧鸡泡好,小七盛到一个陶桶里,盖上盖子,放在驴背上,一手拿着饼子大口啃着,一手牵着毛驴去镇上卖烧鸡。
他走后,阮母来到临街的烧鸡店里,把幡儿挑起来,准备做生意。
阮氏烧鸡的幡儿刚挂出来不久,穆弘就领着燕顺,在几个喽啰的陪同下溜达着来了。
两人本想大早上就来的,奈何昨晚喝酒太迟,以至于睁开眼就到了这会儿,脸都没顾上洗,就急匆匆的乘船过来,打算赶紧完成军师交代的任务。
不管穆弘还是燕顺,都对阮氏兄弟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他们这些后来者,对梁山的元老派没什么好感。
两人都是宋江收的小弟,跟不思进取的晁盖有着天然的矛盾。
现在有机会对付元老派的人,自然不吝手段。
走进烧鸡店,看到阮母一个人在,两人就知道来晚了。
不过来都来了,该找茬也得找茬,毕竟军师交代的大事得赶紧完成。
“两位客官好,需要点什么?我们家的烧鸡有口皆碑,都是今天现做的。”
穆弘环视一周,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生意兴隆】匾额,
他指了指匾额,开始找茬:
“这个匾额卖吗?”
“这是贵人赏赐之物,不能卖。”
“贵人?多贵的人啊?这破字居然还当成宝,我看你这老妪是想坐地起价吧?”
阮母见这几人不像是好人,便冷冷说道:
“不卖就是不卖,何来坐地起价一说?客官你若不买东西,还请离开,不要耽搁我们做生意。”
她这话一说出口,穆弘不干了:
“老东西,赶人是吧?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要么把这幅匾额卖给我,要么被我烧了,否则,我让你开不了店!”
话音刚落,穆弘就看到人影一闪,匾额
他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身后还背着一把宝剑,正是曾经的梁山三当家,后又投靠麒麟村的入云龙公孙胜。
燕顺吓了一跳:
“公……公孙道长?伱为何在此?”
公孙胜连正眼都没瞧他俩,像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你们走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说完他又冲阮母打了个招呼:
“贫道是小二、小五、小七的结拜兄弟,名叫公孙胜,让您老人家受惊了。”
“拜见道长,感谢您出手相助。”
阮母拜了一拜,忙不迭的去烧水煮茶了。
她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清楚,那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是来找儿子麻烦的,而这位公孙道长,是给自己出头来了。
见穆弘不走,公孙胜说道:
“看在往昔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走吧,该交代后事就交代后事……自打你对这幅字不敬开始,天界、地府、道教、佛门……各方势力都抢着要你的命呢。”
开玩笑,这可是三师母奉先生之命题的字,三师母是谁?那可是女娲娘娘的亲传弟子。
你个小恶霸无缘无故敢羞辱这幅字,还扬言要毁掉。
就这作死程度,阎王身上都得纹个你。
穆弘不信:
“公孙胜,你投靠敌人,现在还妖言惑众,破坏军师的计划,日后犯在梁山手中,有你受的!”
他早就对这个三把手不满了。
口口声声说厉害,但自从上梁山就没出过手,宋大哥在江州危在旦夕时,更是投靠了麒麟村,这种卖主求荣之辈,不配在梁山有那么高的座次!
公孙胜没理他,而是说道:
“昨晚你的人从小七这里拿走了五两血汗钱,天黑之前还回来。”
他没说什么威胁的话,但意思已经明了。
不还回来,所有人都别想活,哪怕你们躲在梁山不出来呢,贫道我也会飞过去讨回公道。
公孙胜已经到达邯郸城,还以云游道士的身份挂到了一个道观中,开始给人看相,救治穷人,以此来获得情报。
除了他之外,曹正夫妇也在邯郸城买下一座酒楼。
古代社交场所比较少,酒楼饭店很容易接触到高层人物,自然也就更加容易获取情报。
酒楼卖的高度白酒很受欢迎,但还少一样主打菜品。
公孙胜想到了阮小七,现在麒麟村这边正缺人手,可以让三阮加入过来,趁机立个功。
没想到刚起了这个念头,师父罗真人就匆匆传话,让他来石塘村救人。
公孙胜马不停蹄的赶来,正好遇到穆弘要点燃那幅生意兴隆的匾额。
燕顺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启禀三头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公孙胜笑了笑:
“我已经不是梁山的三头领了,你们奉谁的命都跟我无关,但你们羞辱这幅字,那贫道就不能坐视了。”
道路千万条,你偏偏选择最作死那一条,让人同情不起来啊!
穆弘一脸不爽,昨晚几个小喽啰没把事情办好,今天亲自过来又没办成,这简直太打脸了。
一怒之下,他端起柜台上摆着的卤味,连汤带肉一股脑泼向了墙上的匾额。
你们不是当成宝吗,那我偏毁掉!
我日你妈哟……公孙胜一摆拂尘,那些已经飞到半空中的卤汤卤味全都倒退回来,像是镜头回放一样倒退进了盆里。
确认墙上的匾额没出问题,公孙胜抓着拂尘猛地抽在了穆弘脸上:
“说好几遍了,这幅字很重要,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软绵绵的拂尘抽打在脸上的那一瞬间,突然像钢鞭一样,把穆弘打得满脸鲜血,嘴里的牙齿也掉落好几个。
接着公孙胜从柜台里面出来,一改往日儒雅随和的性格,抬腿将穆弘踹到了街上,抡起手中的拂尘,像是抽陀螺一样,一下又一下抽打着穆弘的脑袋。
暴躁道爷,在线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