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油条还挺好吃的,老公你尝尝。”
高速上,周若桐坐在副驾驶,撕了一块油条喂给李裕,又端起一杯豆奶,插上吸管,送到李裕嘴边。
“别光顾着喂我,媳妇儿你也吃点儿,那菜角和糖糕我不吃,鸡蛋煎饼给我留着。”
坐高铁两三个小时就到了,但开车的话,时间上得翻倍。
周若桐吃了早饭,又眯了一会儿,到邯郸服务区的时候,换她来开,李裕在服务区买了两根烤肠和一包辣条,用煎饼卷起来吃。
吃完刚准备眯一会儿,到石家庄了再换回来,老妈张萍就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儿砸,你们出发了没?”
“都到邯郸北了,您儿媳妇在开车呢,我享受一下坐副驾驶的快乐。”
周若桐打了个招呼:
“妈,您和我爸吃饭了吗?”
“吃了,在门口喝的胡辣汤,臭小子你歇够了就换回去,别让桐桐开太久,她上班那么累,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摊上您这样的妈,何愁处不好婆媳关系啊……李裕在心里嘟囔一句,岔开了话题:
“送你们的烧鸡吃了没?别一直放着,会变味的。”
“吃了,你爸说全省城都没那么好吃的烧鸡,你这孩子咋突然开窍了?干啥啥行,做啥啥好吃,都不敢相信是过去那个傻小子。”
李裕:“……”
当着周教授的面,您就不能夸我两句?
刚想到这里,张萍就话锋一转:
“我猜啊,肯定是桐桐旺你,自打找到桐桐,你的人生才有了起色,所以不管啥时候都不能惹桐桐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下次微信上有好婆婆的评选,我绝对给您报个名。”
听着这对母子拌嘴,周若桐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虽然婆婆比一般人多了点儿,但每个婆婆都超级好。
张萍又交代到京城后的注意事项,还嘱咐多买点礼物,别小气。
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这才挂断了电话。
李裕把座椅放倒,无奈的说道:
“我妈快成你亲妈了。”
周若桐帮他把空调风调小一些,脸上带着笑意:
“我妈现在也老催我多关心你,呵护你,前两天还去国贸给你买了一堆新衣服,这次回来,咱后备箱估计能塞满。”
嗬,我这是来上货了吗?
李裕把后座上的外套扒拉过来,搭在身上睡了一觉,到了石家庄服务区,两人休整一番,给车加满油,李裕还买了个不太正宗的河间驴肉火烧垫巴一下,这才开车走人,准备去京城吃好吃的。
两人就这么交替着开,一路来到京城。
之前李裕不觉得京牌车有多好,但进了京才发现,京牌车不需要办进京证,可以开到二环内。
当车子停到周永年家门口时,已经十二点四十了。
周家人全部出来迎接,排场整得很大,让李裕有些受宠若惊,他将后备箱里的酒和各种土产以及烧鸡拿出来,一股脑搬到了客厅里。
“小裕,别忙活了,先吃饭,我们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还从国宾馆请来俩师傅上门做菜,生怕怠慢你了。”
赵佩敏见到女婿,就催他洗手吃饭。
礼物什么的,哪有女婿重要啊。
来到餐厅,那张能坐二十多人的超大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品,周秉善的儿子周若山正在摆碗筷,见到李裕,笑着打招呼:
“来了妹夫,赶紧吃饭,我们都等饿了。”
周秉善瞪了儿子一眼:
“不会说话就别说,还不快去拿酒?把你二叔珍藏的特供汾酒拿过来,今天给大家尝尝。”
周秉良:????????
不是,你教训儿子,最后咋捎带上我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下来,李裕尝到了各种美味的菜品,还喝了几杯善良仁厚四兄弟各自珍藏的美酒。
可惜李富裕对白酒没研究,更谈不上喜欢,有点牛嚼牡丹的感觉。
周永年指着中间的砂锅说道:
“小裕,尝尝我做的酥带鱼,是一位给领导做菜的国宴大师教我的,明天我教教你,这以后就是咱家的传家菜了,可不能失传。”
周若桐:“……”
好好好,我反而成客人了是吧?
突然想去中原省城了,公公婆婆肯定不会这么对待我。
酒足饭饱,大家离开餐厅,去旁边的茶室休息,李裕开始给大家分礼物。
善良仁厚四兄弟一人五十斤虎骨药酒,老爷子一罐虎血药酒。
周永年打开坛子看了看,好奇的问道:
“鹿血酒?”
李裕摇了摇头:
“不是鹿血……您要想喝鹿血酒,回头我也可以准备一些。”
嗯,虽然取经小队离比丘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那头白鹿已经被李裕列到必死名单上了。
现在又答应老爷子提供鹿血酒,那白鹿就更得死了。
见李裕没说是什么血,老爷子也很明智的没有再问,而是亲自搬到自己的房间,甚至收进了保险柜,准备跟老太太分享,别人谁都别想染指。
分完礼物,李裕又把自己的背包拿了过来,跟老爷子和善良仁厚四兄弟来到书房,关上门,这才说道:
“有个东西,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想捐给国家,但又怕给我带来麻烦,所以先给几位长辈看看,你们能保证我的身份不被挖出来,那就捐了,不行我就重新带回去。”
周秉仁知道女婿这次专门开车过来,不是送酒这么简单:
“小裕你放心,不管什么东西,都不会牵扯出你,你和桐桐做的事我们不过问,但需要出头帮忙时,也别小瞧我们几个的能量。”
周老爷子点了点头:
“拿出来吧,不管是什么,我们先看看。”
李裕这才将那把匈奴金刀拿了出来。
金刀很漂亮,上面镶嵌的宝石也很珍贵,但在场所有人,都没关注这些,而是直勾勾盯着刀身上的那行字:
“汉贼霍去病掳我王于长安,锻此刀以明志!”
周秉善一直在研究汉朝历史,看到这行字,下意识问道:
“匈奴人打的刀?”
李裕点了点头:
“对,匈奴人打的刀。”
他没说刀的来源,周家父子无人也没人问,显然,他们之前就已经通过气了,不让女婿为难。
周秉厚戴上手套,抚摸着刀身上的字说道:
“司马迁在《史记》上说匈奴人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自己的文字,一直都用是用汉字,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匈奴文字一直都是历史圈争论不休的话题。
司马迁生活在匈奴人强横的时代,对匈奴非常了解,但现代人通过文物,又发现了匈奴人发明的一些类似文字的符号,但具体怎么解读,却一直不得而知。
现在看到匈奴人的金刀,这算是石锤了,匈奴人就是没有自己的文字,否则这种记录国耻的内容,就不会用汉字了。
周永年说道:
“我认为匈奴人在发展的过程中,有过文字的萌芽,但这个过程被大汉打断了,他们忙着打仗,忙着奔波,失去了文字传承和发展的环境,所以最终选择用汉字当做官方文字。”
周秉良挠了挠头:
“要这么说的,大汉的功绩比想象中更大?”
周永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越研究汉唐的历史,就越理解强盛的概念,打断一个文明的进化,甚至灭绝一个种族,这是需要大智慧和大魄力的,幸好他们做到了。”
父子几人轮流看了一遍,最后周永年说道:
“放国家博物馆吧,只有那里,才有资格承受这把刀的历史厚度。”
周秉善赶紧点头:
“好,但捐赠者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