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苏祁安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特别是最后一句的大声质问,一下子让颇为愤怒的陈文亮,惊的说不出话来。
约莫片刻后,陈文亮方才大声道,“永川王,够了!”
“你说的这些,陈某不认,三州之事的动荡,与陈某何干,少给我扣这样那样的帽子,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哼哼,早就听闻永川王善于玩弄心术,现在看来,陈某倒是领教了,你放心,这状元之位,陈某不稀罕,这次下山参加科举,无非是试水而已。”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陈某告辞!”
说罢,陈文亮当即转身,没有丝毫停留意思,就欲离去。
虽然陈文亮说的话,稍微给自己自证了一些,但谁都看的出来,苏祁安的质问,让这位全才的陈文亮,明显有认怂服软的意思,否则也不可能如此找补。
就在这时,苏祁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本王之言,从未对你有所歧视,只希望你能有所悟,当然,你也可以权当本王之言在胡说八道,继续坚持你的想法。”
“无论如何,本王始终认为,深有大才者,总要给天下做些什么,倘若游戏人间,不但是浪费了自己的才能,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本王言尽于此,听不听全看自己。”
“来人,放行!”
苏祁安话落瞬间,阻挡在陈文亮面前的兵士,立刻收起交叉的长戟,站立原地。
陈文亮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停留,径直踏出房门,消失而去。
看着陈文亮离去,一旁的刘易礼连忙道,“王爷,陈兄为人绝非如此,要不还是刘某去劝劝,毕竟,陈兄之能我们是知道的,倘若就这样损失这位全才,是三州的损失啊。”
刘易礼的劝说,苏祁安却是摆摆手,制止了他追赶的步伐,说道。
“本王承认陈文亮有全才之能,要是没能为三州所用,是一大损失,但本王更想要的,不止是有才能之人,在才能之前,必须学会做人,如果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明白,就算是大世之才,对三州也无用。”
“王爷,可…”刘易礼还想说什么,但苏祁安却是道。
“好了,该说的本王已经说了,如果他无法想通,这样的人才,也不过是庸才罢了,只会把自己困在原地,三州也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反倒是你们,不要妄自菲薄,要有自信,三州日后的未来,可全在你们手中。”
苏祁安这话,让刘易礼大为感动,当即半跪在地,郑重行礼,朗声道。
“刘某必定以自身所学,回报三州,绝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不说这话,就刚才苏祁安对着陈文亮的一连数问,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尊重。
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位三州的掌权者,对他的过往竟然如此了解,而且从言语中没有半点歧视,反而是深深的看重。
刘易礼三十多年的生活,一路走来,受过多少冷嘲热讽,各种打击,数不胜数,但他始终秉持初心,不为所动。
为的就是当初三州平定,苏祁安说的那句,希望日后三州在各位的努力下,能让三州实现真正的和睦。
苏祁安不止是这么说,更是这么做的,就是这句话无时无刻在激励着刘易礼。
让他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布衣,真正的寒门,通过三州科举,走到了苏祁安的面前,而且这位掌权者对他如此看重,如此信任。
这如何不让刘易礼誓死相报,他的心里已经暗下决心,只要三州有需要,哪怕要他的这条命,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
只为报答苏祁安的知遇之恩。
看着刘易礼脸上的激动,苏祁安将他搀扶而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几句,而后目光落向身边的楚青,说道。
“楚青,这里的事已经到此为止,你对州城比较熟悉,带着刘易礼下去休息,到时候自有政务司的人给你们安排地方。”
“至于陈文亮的事,就不用管了,我说过了,他来去自由,如果想通了,三州依然欢迎他,如果自困原地,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数,别人无法改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这次对你们的安排,是重新开始,也是一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别让自己失望,好了,你们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郑重向苏祁安、罗清远、林苑之一拜后,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