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
......
看诊一事未断,张府小姐的顽疾自然不是一日两日能治愈的,是以在安子真的叮嘱下,林太医脚都要在两府之间跑翻了。
这顽疾本就无治愈的可能,奈何大公子说什么都不放弃,他也只能愁得直揪自己的胡子。
今日又是一味难寻至极的药材送去了张府。
安老夫人也派了赵嬷嬷打开库房。
本来老夫人是不过问这些琐事的,但因为药材珍奇难寻,大公子求上老夫人这才开了私库,由赵嬷嬷带着去取,当然安老夫人也不免想多接触一下那张府小姐。
私库里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最里面锦盒才摆放着那些药材,保存得十分完好。
“林大夫,这私库里的药材都是极为难得,若非大公子一再求上老夫人,老夫人也不会心软拿出来,你给老奴透个底,大公子当真喜欢着张府小姐......”
赵嬷嬷脸上挂着几分笑意:“若当真是喜欢,老夫人也就当做是成全了一桩美事。”
林太医看了赵嬷嬷几眼,想要说些什么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府小姐有没有可能是老夫人当年夭折的小小姐这谁也说不准。尤其是大公子再三嘱咐,事情未成之前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
“赵嬷嬷,我瞧着大公子是喜欢张家小姐的,年轻人的事儿我这老家伙可说不准。”林太医故作苦笑的摇摇头。
赵嬷嬷将锦盒交给林太医,这才好奇问道:“这张家小姐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了大公子的青睐?”
林太医感叹:“这感情可是最难猜测,不过......”
“不过什么?林大夫也知道,老夫人如今年纪大了,最操心的就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婚事,这要是有苗头,也好差遣了媒人上门提亲才是,老奴说得对不对?”
这话是没什么错。
林太医目光里有几分惋惜,只是对病人:“这张府小姐顽疾缠身,只怕是撑不了几年,大公子若真是倾心,只怕将来会伤心。”
他早前就说过了,张小姐没几年活头了,气虚脉虚,甚至隐隐都摸不着,可见已经弱到了何种地步,只怕这些年也是靠着圣祭堂东家挣钱用着千年人参吊着命。
“好好一个姑娘竟然得了这种要命的顽疾,难怪大公子求上老夫人。”
赵嬷嬷也跟着摇摇头,一阵叹息。
老夫人的确操心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婚事,但也有更为要紧的事。
张府小姐跟当年的小小姐同岁,某些事也不是没有希望。
当年小小姐被贼人掳走,老爷夫人遍寻不到,不得已才宣布小小姐夭折,立了衣冠冢。父母之爱子则计之深远,这些年夫人可未曾有一日放弃寻找小小姐。
她自小陪在老夫人身边,又如何看不到老夫人这些年心里有多苦,老爷嘴上不说,却还是小佛堂一设立就是十几年,谁又放下了。
这几日林大夫奔走两府之间,她没忘记多打听事儿。
“老夫人有个私人温泉庄子,若张姑娘不介意的话,回头老奴安排让张小姐去泡泡,对身子多有好处。”赵嬷嬷似随意提及。
林太医连连摆手。
那张小姐是个守礼的性子,也绝不可能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好,就连大公子送上门的药材都让自家兄长给了银钱。
又怎么会占老夫人的便宜。
不过林太医又想起了安子真的话。
必要时装作无意透露出张小姐的一些私事。
说来他知道的张小姐的私事不过就是手腕上有一抹蝴蝶似的胎记,每次把脉时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难不成这张府小姐当真跟那位小小姐有关?
他皱起了眉。
若是呢?
廷尉府要真是从张小姐身上找到证据,他尽心尽力为张小姐医治,是不是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顽疾放眼整个汴京也只有他尚能控制飞速发展的病情。
可要是之后他控制不住,安大人和安大公子也定然会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他头上。
那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富贵险中求。
莫名的,林太医张开了嘴,看向赵嬷嬷:“恕老夫多嘴,张小姐因为自身原因,恐会辜负老夫人的好意。”
“林大夫这是什么意思?”赵嬷嬷心头一跳眼中惊疑不定,像是即将窥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张小姐手腕有一块蝴蝶状的胎记,向来是不愿示于人前。”
话落,原地霎时间落针可闻。
蝴蝶状的胎记!!
老夫人以为只是查探,未曾想雾里看花却是即将触碰真相。
再想起那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哪里又是什么巧合呢!
张府小姐!
“赵嬷嬷在想什么?”林大夫故作不明所以问了一句。
大公子的嘱咐还在耳侧,现在看来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可看清楚了?”赵嬷嬷猛喘了两口气,眼睛瞪得极大,忙不迭拽住他的医药箱:“当真是蝴蝶状的胎记?是哪只手?!”
林太医想了想。
每次把脉都是左手。
是以张府小姐左手上有蝴蝶状的胎记。
“左手。”林太医舒展眉眼,说得铿锵有力:“老夫日日把脉,不会瞧错。”
“赵嬷嬷,这事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还是张小姐有问题?”
他连连追问了几句,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
赵嬷嬷热泪盈眶,嘴唇颤抖:“可能......可能......”
“小小姐可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