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丞歌！你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武帝殿前李鸿劫厉声呵斥面前侃侃而谈的狄丞歌。

什么叫昨日长安伤人者大概率是外来者一行人？如若真的如此那营帐外抵御李齐天的人是谁，莫不是自己见到鬼了？

“李将军，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可昨日的杀人犯绝非凡人，除去这些要官之外剩下的强者又有多少呢？”狄丞歌虽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共同辅佐武帝百年不说关系多好那也算是知根知底，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有此动机。

“那照你这么说，昨晚双锤力士是你击退的喽？”薛定兆没好气地说，昨日如火如荼的兵刃相见今日还历历在目，谁又曾想一晚上便成了扰乱长安的贼子？

“薛将军，狄某绝无此意。只是……”

“众爱卿无需针锋相对，朕自会判断。”王座之上的武帝飘然而下一双美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淡淡一笑摇摇头。

“朕之瞳乃傲视之瞳，鬼魅邪念在朕面前无不显露真形，可九黎兵主哪怕是我也无权窥探，我不想冒着必死的风险去窥探他的内心。”武帝顿了顿继续说，“九黎兵主光明磊落自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失态之事，狄卿也是救人心切，还望诸位不要怪罪，吾在此跟九黎的诸位赔个不是。”

在场所有人除去姜天昀外纷纷卑躬屈膝，话虽如此可对方至少代表长安，现任大唐的武帝，这份歉意还是无福消受了。

“狄大人，你说昨日与你交手的人手里拿的是什么武器？”魏伯明见双方火药味微微收敛开口问。

“是光线昏暗狄某不敢断言，可那东西与人有几分相似，力道十分之沉。”

“与人有几分相似……怪哉……我还需要确认情况失陪了。”魏伯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向武帝告退缓缓退出众人的视野之中。

“此事稍后再议，姜大人击退双锤力士当赏，可敌军不知何时还会再犯无法隆重庆贺，既诸位都在落月楼相识，那便落月楼设宴，朕虽无法亲临但仍旧由衷感谢诸位。”武帝微微点头，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笑意。

狄丞歌眉看向武帝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惆怅，但下一刻便消失不见恢复成之前那副毕恭毕敬的表情，带着众人告退。

等到众人离去，殿中空无一人。

武帝轻叹一声看向宫殿天花板上关于历代武帝的记载，伸手摘去脸上的面具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被选中或许我还能见到你吧。

唐曌山虽贵为八山四大山之一所需要的灵力承载也极为庞大，不是所有人都如千古一帝一般强横有力纵横四海八荒，也正因此唐曌山武帝的寿命也不过百年。

迄今为止已经有十一位武帝被唐曌山选择，而现任武帝作为唐曌山的力量源泉整座山的封印便掌握在她体内，这也是她不可轻易抛头露面的关系。

武帝眉眼间展露的失落不亚于世界上任何遗憾，笼中鸟也不过如此吧。看似万人之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可也不过是维持封印的手段罢了。

“你有什么还没实现的愿望吗？”

“如果可以再听她唱一曲琵琶，那便此生无憾了。”

“抱歉，你需要自己去听，请恕在下无法传达了……”

武帝脑中不由浮现几年前那个疯子闯入武殿只为找寻最后的答案，也正是那一刻叶国师以命断其爽灵魂。或许再也没人知道武帝的秘密，可世界上又少了个变数。

“要是可以亲自去听……我也想再见一见她……”武帝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看着身边缝缝补补多次布娃娃入了神。

此刻的落月楼歌舞升平，所有舞姬纷纷登台展示，只为了瞻仰两位将军与打退双锤力士的英雄。

暖怜同样登台献唱，如同吴侬细语般的曲调配上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琵琶曲不由令人如痴如醉，连断尽七情六欲的禅心也不由放缓筷子，聆听这一曲琵琶。

“如听仙乐耳暂明啊，不愧为落月楼第一清倌人。”李鸿劫驻守边城许久未曾听闻如此仙乐也不由连连点头，若不是薛定兆以驻守为由没有来怕是也要为之惊叹。

可姜天昀的眼神却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那人手里拿着酒葫芦不算干净的面庞上却满是憧憬与入神。时不时昂起头饮下几口好酒，眼神无比深邃。

仿佛世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一般。嘲仙此名不知取自何方，看着此刻微微低吟的男人姜天昀也不由凑近了些：

“众仙冷看红尘间，笑我痴狂醉诗篇。手持长剑走天涯，不屑荣华与登仙。冷眼旁观世间事，众人皆醉我独醒。狂傲不羁任自由，随心所欲天地间。”

姜天昀几乎是一瞬间怔住，出口成诗？！莫非他真是大诗仙李白之后？！

不等姜天昀细想，老鸨便从门口推搡着走进落月楼，似乎在阻挡什么人，脸上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时不时看向姜天昀的方向眼中的慌张之意不言而喻。

“哎呦诸位哥今日落月楼只招待来的贵客，还是请回吧。”老鸨尽量抵挡闯进来的人可身后的几个壮汉仿佛并不买账，只是一味往里走。

“贵客？老子和弟兄们就是贵客！王大毛是我罩着的在你这里死了，秦嫣老子打不过她，老子得找那个叫暖怜好好算算账！陪我们兄弟几个一晚，这事儿就算完了，不愿意……都他妈给老子死！”几个壮汉叫嚣道，甚至举起了砍刀，台上的舞姬也瑟瑟发抖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