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仿佛没听见似的,只垂眸看着秦微兰。
秦微兰抿了抿唇,试探道:“真的没事?”
陆淮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扬州知府这两日派人来,说是要跟他说说扬州近年来的情况,但实际上坐一天只说半天,他自己查都比那人说得快,摆明是来拖延时间罢了。
明日他说有事,只怕扬州知府要比他还开心。
见状,秦微兰便点了点头。
如今已经知道了祁挚可能是导致她小产的元凶,哪怕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却也八九不离十了,跟祁挚的女人独处,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于是次日,阮清秋再来的时候,便见陆淮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一支簪子。
见她来了,那双黑沉的眸子朝她看了一眼,便又低垂下去,专心地看着手中的簪子。
阮清秋半晌才道:“陆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甚至还亲手给秦微兰做簪子……
她语气艳羡。
秦微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由扯了扯嘴角。
心是好的,但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只希望这次做出来的别再像上次那么丑了。
“那陆夫人,”阮清秋道,“我先去了?”
秦微兰点点头。
看着阮清秋如回了自己家一样,闲庭信步似的进了茶室,秦微兰也抬步走到院中,坐在陆淮对面。
茶室里,阮清秋想着人家夫妻二人坐在一起怕是有事要说,便特意把桌子搬到了最里头安置,确定自己听不见外头的声音才好。
然后,她舒了口气,满意地躺下了。
然而,陆淮和秦微兰却什么也没说。
秦微兰眯着眼睛吹风,陆淮倒是忙得很,看一眼手上的簪子,就得看秦微兰一眼,眼珠子都快忙不过来了。
一日过去,陆淮手里的簪子终于做好。
“给你。”
刚推开茶室的门准备走的阮清秋听见这句话,登时愣在了原地。
她好像……出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那要是再回去,就太明显了。
阮清秋咳嗽了两声,上前道:“陆公子手艺真好。”
眼前这只簪子的花样虽然简单,但起码看着也像样了,更是由陆淮亲手所做的,心意更重。
陆淮将簪子递到秦微兰面前。
秦微兰抬手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叫阿夏把匣子拿了过来。
阮清秋也好奇地往那匣子里看去。
匣子里放着一张帕子,还有一支极其粗糙的簪子。
阮清秋沉默了。
“我其实一直就想问,”秦微兰将那帕子取了出来,“你绣的这是……鸳鸯?”
本来想说绣的是鸭子的。
陆淮似乎也被自己绣的帕子丑到了,扶了扶额道:“……是大雁。”
秦微兰怔愣半晌,才“哦”了一声,把帕子重新收了回去。
谁家帕子上绣大雁啊……
她也是长见识了。
一旁的阮清秋捂唇轻笑了两声。
“陆夫人,明日我还会再来,”阮清秋目光清亮地看着秦微兰,“明日,我会给你带一份礼物。”
阮清秋笑了笑:“毕竟这么多天的叨扰,我也不好意思,还请夫人一定不要推拒。”
秦微兰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阮清秋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