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萧景煜就越咽不下这口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必须要沈安宁付出代价。
不过,萧景煜到底还有两份理智,他知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
“阿嚏……”
镇国将军府,沈安宁刚沐浴完,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鼻尖,沈安宁不禁勾唇。
这个时辰,想来萧景煜已经醒了,已经在开始骂她了。
骂吧!
以后,萧景煜崩溃失控,想骂人的时候还多着呢!
心里想着,沈安宁抬眸看向铜镜,镜中的她不施粉黛,素雅娴静,可她自
己都觉得,她脸上带着一股邪气,像是个作恶为祸的小狐狸。尤其是配上脖颈间的那一抹掐痕,更让她觉得自己有种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的感觉。
可她不后悔。
这都是萧景煜欠她的,为了讨这笔债,为了守护住她的家人,她不介意自己变成一个恶人。
原则、底线、仁慈、心善……
这些她都有,但是,面对萧景煜,她不会心软半分。
萧景煜不配。
沈安宁心里寻思着,她拿了玉露的罐子,想要再在掐痕上涂一层药膏,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拂柳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
“小姐,大少夫人来了。”
听着这话,沈安宁一愣,她猛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梁氏裹得严严实实的,连额头、嘴巴都遮住了,她又披了件厚重的狐皮里子外搭湖光锦的披风,戴上帽子,头也吹不到风,她手里还捧着一个鎏金梅花纹的手炉,手臂上挂着一个大包袱,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是她。
沈安宁伸手搀扶住梁氏,拽着她往屋里来。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天这么冷,你不好好的坐月子,就不怕受了凉,落了病根?”
一边念叨,沈安宁一边交代拂柳。
“拂柳,快让人把地龙烧的热些,再把我的手炉拿过来,给我大嫂暖暖手。”
“是。”
拂柳应声去准备。
瞧着她们忙碌,梁氏急忙开口,“安宁,我没事,哪就那么娇贵
了?瞧瞧我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没吹,不碍事的。”
“大嫂,你生产时遭了罪,就得在月子里仔细养着,这个时候再娇贵再小心都不为过。”
“好,我都听你的。”
梁氏从善如流,回应的温柔又宠溺。
稍候片刻散了身上的寒气,梁氏这才坐下,把拂柳拿来的手炉放在腿上暖着,她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打开,放到小桌上。
一边从包袱里往出拿药膏,梁氏一边轻声念叨。
“在我院子里的时候,我就瞧见了你脖颈上的伤,我知道你怕家里人担心,怕长玥跟着担心,也就没说破。我拿收着许多药膏,挑挑拣拣的给你拿来了不少。我知道你医术好,这些东西许是不缺,可我总想尽点心意。”
梁氏看向沈安宁,眼睛都在泛红。
怀胎十月,夫君镇守边关不在身边,她不能抱怨,这是心性使然、理智使然。
可真当生产遇险时,她内心的忐忑和无助,却是抑制不住的。
这几日,每每抱着孩子,回想除夕生产那夜的场景,她总是不寒而栗。她真的不敢想,若是沈安宁没有及时从宫里回来,若是沈安宁没有那一手可以白骨的精湛医术,那她和孩子将会如何?
她心里感激沈安宁。
而今,连除夕之夜遭人谋算的那口气,沈安宁也帮她出了,甚至沈安宁还因此受了伤……
她心里对沈安宁的感激,更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安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