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妄在小榻上仰躺着,手中的珠串举在半空。
光影交错间,手指慢慢收拢。
似是握着珠串,又似是握着那人细嫩的手腕。
猛然起身往里间走去,视线扫见床头放在枕边的那枚锦盒,君临妄脚步一顿。
停驻良久,才重新上前将那锦盒握入手中。
垂眸在烛光交错的半明半暗中,打量着锦盒上精致繁琐的花纹,君临妄脑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他自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好的。
可她当真喜欢吗?
一如那个木雕摆件,一如道道佳肴,或地域出名的点心。
亦或,这枚紫花玉镯。
他潜以为这些便是待人的好。
可如果,她不喜欢呢?
君临妄深吸一口气,指尖沉重地阖上锦盒的盖子。
他从未问过她喜欢什么。
她甚至梦中醒来的第一句,都是怕他。
君临妄将锦盒重新放回枕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陷入自我怀疑。
他从未这般纠结过。
他甚至脑中还冒出一个令他无所适从的想法。
她本就是被迫嫁给他的,那如果......
如果,她一丁点都不想嫁给他呢?
若她对这婚事满是抗拒,那必然不曾有过一丝期待。
思及此君临妄翻身而起,抽出几页信纸开始奋笔疾书。
——
两日过去,楚倾瑶还算悠闲,现在只等京中来信,等朝廷派人前来与之会合,其余的也急不得。
所以这几日楚倾瑶除了偶尔去城里的茶馆转转,其余时间都窝在屋子里琢磨香方。
上回送给君临妄的那些,君临妄说他交给了遇见的碰巧南下的朋友。
朋友给他回信,那些香方很受江南地界的富家贵人们喜爱,价值高达数千两。
楚倾瑶听后只是略微惊讶,而后抿唇轻笑着附和了一句。
“那定是云公子的朋友经商之道运筹帷幄,不然寻常香方,断是到不了千两之价的。”
君临妄听完明显面色一沉:“楚姑娘也说是寻常香方,可你给我的那些绝非寻常。”
楚倾瑶不再吭声,只是笑意浅浅的看着他。
看得君临妄生平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
“在下脸上有什么吗?”
楚倾瑶扑哧一笑,摇摇头。
她刚刚夸君临妄的朋友是经商擅才,可并未夸他。
以楚倾瑶对他那桀骜秉性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忽略这一点的。
之所以君临妄不在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所谓南下的朋友不存在,而运作香方经商之人,便是他自己。
想到这,楚倾瑶停下笔,抿唇一笑。
嗯,又是发觉他手眼通天身份异常的一天。
——
某日,楚倾瑶忽然想起先前在集市上买的那只草编小兔,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了。
问过鸢儿后,鸢儿仔细回想也说没印象是何时不见的了。
这般一说,楚倾瑶想起来羸城时,小七似乎很喜欢那只小兔。
不时就用脑袋将小兔从她手中拱走。
而且,小七也好几日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