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可是近日时局有何变向?”我岂会看不出周老国公那忧躁之色。
周老国公见我如此聪慧警醒,哀叹一声,“哎,便知瞒不得甥媳!自皇上召见你之后,除去咱们府邸内外具是监察之人甚众,更是于老夫上朝之时甚是往返途中"巧遇"各类同僚啊。”苦笑道,“皇上私下命人传信于我,令我不得以任何由头回绝登门之人,更是不得令顾名公子擅自出府,尤是不得与何人会面!”
“这是为何?”我怎会明了皇帝用意,微一转念试探道,“可是皇上欲要软禁于我?”
“非是,”周老国公压低了声量,“皇上早有疑心一众王爷皇子有谋逆篡位之心,如今顾名声望在外,又是相拒了皇上招揽,便是恐有旁人欲行拉拢。”
我眸光一转,蹙眉道,“皇上这是既欲揪出幕后潜在之人,又与顾名不甚放心啊!呵呵,恐是,舅父亦于此列!”
周老国公一怔,转瞬失笑,“难怪翟相国过府相劝,确是甥媳太过机警,哈哈。”继而愁苦道,“如今京师之内人人皆在传顾名公子之事,定是有人推波助澜方得这般。然幕后谋划之人自是不得显露出来,唯有其等下属尽心谄媚,却是足以将朝中时局搅得纷乱不已,老夫便是忧心皇上可会因此更是将不悦之情转与甥媳你之身啊,哎。”
此事我亦是无奈,若非不得已,怎会又将顾名之身复现汉京之内,不想除去引来皇帝疑虑外,更是引得一众心怀不轨之徒各种谋算,偏偏更将皇帝疑心加重数分!若是不得寻出良策,恐是迟早必会引来大祸!且是汉皇不得我原本身世尚且有一线生机,一旦复世战神之事遭了泄露,恐……我又怎能不再因此而转怨龙啸林。
而与我等忧心不已之际,龙府却是另一番喧闹之象。
“六皇子安!”龙啸林对于再度亲临的六皇子殿下满是讨好之情,俯首弓腰之态甚显谄媚,然他竟是毫无自知。
六皇子则满是礼贤下士之姿,快步近前双手将龙啸林搀扶起身,“哎呀呀,若是龙将军每每逢本殿登门便如此大礼参拜,那便是不愿本殿再至了。”
龙啸林顿现诚惶诚恐道,“六皇子殿下真要折煞老臣了!”
“龙将军不必多礼,本殿近日心境不畅无心书画,更是这天寒地冻无处可去,便只得厚着脸面不请自来了。哈哈。”
“此乃微臣至幸之事,殿下岂可如此见外!殿下快请!”
六皇子随着龙啸林再度入了前厅闲话,似是确乃无聊至极方来叨扰一般。寒暄少时,六皇子端起茶盏滤着茶汤,不经意开口道,“咦,怎不见少将军?可是与顾名公子纵马玩乐去了?”
“哪里哪里,泉儿怎敢于微臣寿宴期间外出游玩。实因昨日贪杯,至今尚未起身罢了。”转而朝着门处侍从道,“还不速去将少将军唤来拜见六皇子殿下,真真没了规矩。”
“哈哈哈,难不成少将军新婚燕尔春宵苦短?若真是那般岂非本殿防了好事?”
“殿下笑谈了,泉儿确实尚未成婚,微臣舅兄义女已然离京多日,且微臣本就不喜这门亲事。”无有旁人在侧,龙啸林自是无需有何顾忌,若非不愿提及,恐是早已将与我相关诸事详尽道来了。
六皇子闻言竟是笑意甚浓,放下茶盏扫过厅堂之内并无旁人,便凑近了身子朝着龙啸林低声道,“龙将军,不知,可知悉本殿的皇妹明月公主?”
瞧得六皇子如此笑意,龙啸林再如何皆是有些了然的,霎时欣喜若狂!“殿下之意……然明月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之身,犬子区区方才入朝的小将,何以可得此殊荣?”
试探之意如此直白,六皇子不禁暗嘲这龙啸林果真是个无脑的!却是面上并不显露半分,似是与其所思等同一般,煞有介事道,“不瞒龙将军,那日本殿所携的小公子便是皇妹乔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