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长叹一声,明了即便当下再进言皆是毫无益处的,便也熄了规劝心思,一甩衣袖直奔府门而去。
“殿下,昨日圣上与这顾公子封赏一事似是大有玄机啊!”六皇子府书房之内,聚集了数名幕僚。
六皇子满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之态。吹了吹手中茶盏内浮叶,悠悠道,“你等如何看待此事?”
几名幕僚对视一眼,并不似闲王属下那般急于彰显自身之智,反是沉稳异常。故而房中静默了好一会,直至六皇子饮罢将茶盏置于案几抬眸望向他等,方有人开口。
“属下之见,似是皇帝并不笃定这顾公子真假,又是不得不信。”
“嗯,疑心必是有的,仅是为何仍旧封赏?这,似是与过往不甚雷同。故而属下等不敢妄自揣度。”此房中一众谋士自是不知那假顾名传言便是出自他等面前这位主子之手。
六皇子浅笑,“既是
商讨,便是集思广益。若众位句句如此隐晦不明,如何可辩出结果啊?”
“是是是,殿下,我等并非不愿明言,仅是觉着皇上愈发令人琢磨不透了。”
“是啊殿下。若是依着往昔,传言一起,无论这个顾名是真是假,皇上必会先行责难再给安抚。可,此番竟是并未苛责反是直接重赏!更是将周子安一并赞许,却丝毫不见命人核实查证之举。如此,难不成这个顾名确有何过人之处?”
六皇子浅笑,“你等自是不知,昨日那顾名先是将其师门所有兵书战策汇集成卷献与父皇,而后又是一展其独门剑术,得了赞许后更是称作愿将剑法授予皇上近卫。如此,父皇怎会不赏?如何还会疑心其乃为冒认之人?”思及此,六皇子心内如何不郁结不畅?本是他所谋乃是使人传出流言故布迷云,依着往昔其父皇行举之规,必会有所察查,断不得如此再召顾名面圣一释的,那般便是于皇帝心内存了疑云,他才可趁机暗中拉拢将顾名收为己用。却不想皇帝此番竟是与过往大相径庭所为,更是我以师门所习尽数上献,不但除了皇帝疑虑,反是得了厚赏!如此方致其不得不再做谋划。
“嘶。尚有如此之事。”
“可,这顾名当真不为其师门私藏着想吗?”
“是啊。且是,何以为证必是独门所有?需知江湖门派众多,或恐掺假亦是无人可知啊。”
一众幕僚纷纷提出质疑,却并不聒噪,而是言罢具静候六皇子回应。
“呵呵,众位所揣想必父皇早已思忖过了。”终是亲生父子,六皇子如何不明其父乃是何等之智?遑论于这皇位执掌数十载,又怎能如此蠢笨轻易遭人洞察所思所想!
幕僚闻言更是迷惑不解,“若是依此而论,那必是皇上于这顾公子毫无所疑。因何不见其察访市井流言?”
“是啊殿下,皇上行事向来果决,料定顾名无疑必会深究传言是非出自何处,断不得轻易纵过。”
六皇子起身缓缓踱着步子,似是沉思少时方道,“明褒实贬之意必是有的,仅是这其中……难不成父皇亦是遣了人手再度觅寻顾名昔日行踪?”
“啊?殿下,若当真,怎会暗卫营不得消息传来?皇上还有旁的私兵可用?”
六皇子不置可否,仍旧绕着房中慢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父皇可会待机而动?自顾名进京始,国公府已然宾客满门,难道欲要以此窥得众家心思?那寻觅之事……”
“嘶!殿下所言非是不妥啊!若皇上此次一改往昔做派,岂非乃是请君入瓮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