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怎如此便允了他等离去!显见乃是龙少将军刻意为之。”明月公主待及我二人离去少顷才得埋怨出声。
六皇子满脸狐疑直视于她,“明月,你终是心悦龙泉还是见顾名更为俊朗而心有所转?怎会出言挽留?昨日六哥已与周国公言明你之心意,如今令得龙泉如何思忖?”
明月公主诧然,却心虚得很,“六哥怎会这般揣度明月?明月于龙泉之心天地可鉴啊!不过想着他二人当属相熟方欲旁敲侧击一番。罢了罢了,既是龙泉似是无心且屡屡婉拒,明月便也心灰意冷。我回宫了。”言罢起身匆匆而去,强行避过了六皇子更为深究之意。
“哎明月,明月!”六皇子一边高声呼唤,一边眼色示意身侧之人追出门去。
“殿下。”厅堂内被屏风遮挡的隔间暗门自内开启,数名幕僚齐齐与六皇子见礼。
六皇子呷了口茶,“众位先生请坐。今日之事如何看待?”
“殿下怎知必会出得差池而令我等于此?”一人先是询出声。
“呵呵,”六皇子冷笑道,“昨日明月回宫未久便是往了父皇处,良久未出,却是自踏出御书房即显面色甚异,回转自己宫中更是心事重重、长吁短叹。本殿便料得恐是父皇于昨日本殿往了国公府一行心生猜忌而与明月有所安遣。果如本殿所揣,今日明月初始具是不敢直面于本殿,更是你等亦闻得了,她竟是欲留顾名于府上宴饮。”微眯了眯眼眸,“终是权势当前谈何手足亲情!”
众人方了然。
“幸得殿下聪慧且细察入微,否则定会中了皇帝算计!只是如此便亦失了与顾名深洽之机。”
“两害相权,终是保得自身方为首要!”一人驳道。“殿下,依今日之状看,明月公主已是与殿下离心离德了,日后与其亦是需得多加留心才好。”
“嗯,在下赞同旺兄之语。幸得过往殿下不曾于其面前有何不妥之处。”
稍稍静默少顷,有人方道,“殿下,这龙泉断然不愿被皇家招赘为婿,那日后如何再行拜访周国公甚是将军府?不假他二人之故,如何得与顾名一晤?”
六皇子望着门处若有所思,“恐是即便假借他二人之名,那顾名亦非寻常之辈。与其两次会面,却是觉察不出他周身上下半点内力之气,且不明其乃是不愿亦或当真不善言辞,更是一众御医自是不得于圣驾前作假,故而他那身异毒绝不得可隐。如此……呵呵,如何可于短时之内与其有所察?更是遑论将其归于麾下。”
待其语毕,房中再度静谧非常。
良久,六皇子叹息一声,“传下话去,将假顾名流言止下吧。本殿恐是仍需自明月处觅得一线之机!”
“殿下,实则,如若不可令其为殿下所用,亦是断不可将其推于旁人身前!若是顾名如那周正般极为愚忠,容其终老便也罢了。然,依在下看来,顾名无论其智还是所能,皆不逊于上官清流,却又不同于上官清流那般一心仕途与家族门楣。此等高绝之士最难掌控,一旦生出叛心……不如提早下手,永绝后患!”一记冰冷音色轻轻响起,却是那寒意使人不禁全身战栗。
六皇子侧眸望了一眼出声之人,见其满是阴狠之容,微一垂眸,转而道,“一鹤此策应属断后之用。如若明月当真再无可期,那便将这潭水愈发搅浑才好。”一语毕,六皇子亦是满眼寒芒尽现。
“父皇,明月回转了。”御书房内,明月公主毫无喜色跪拜于圣驾之前。
皇帝并未抬眸,亦是未曾搁置手中书简,“嗯,如何?”
“父皇,六哥断无旁的心思!今日明月早早便至了六哥府上,顾公子与龙少将军至了不过实属闲话尔。不及半柱香龙家便有人来将龙少将军请回,明月刻意欲独留顾公子宴饮,六哥却是责怪我不该那般行事。父皇,若是六哥当真心存妄念,岂会不明此乃上佳之机?却是不仅未曾如此,反是嗔怪明月,称如此之举恐令龙少将军于明月心意生了误解。”
明月公主急急将替六皇子分辩之语脱口而尽,怯生生望着高处的主位天子面色,唯恐再度令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