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多时,拿了笔墨过来,铺平在桌上。
抚琴女将袖口收了收,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一旁的赵月娘起身靠了过去,看着纸上缓缓跟着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这两首诗赫然是李洵阳所作。
写完这两首诗后,抚琴女看着赵月娘反复回味,面色凝重的问道“月娘,你瞧着写诗如何?”
赵月娘心思全在两首诗上,自然没有发觉抚琴女的脸色不对,脱口而出的说道“诗姐姐何时做出这等佳作啦…嘻嘻……只怕我是……”
说到此处,赵月娘方才抬起头看着抚琴女,发觉她脸色有些不悦,连忙住嘴,小心翼翼的问道“诗姐姐,怎的兴致不高?”
抚琴女瞧着赵月娘,语气稍冷,问道“你可知这是谁作的诗?”
赵月娘皓首摇头,茫然的看着抚琴女。
“这诗,是李洵阳所作!”抚琴女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月娘一听,瞳孔放大,嘴唇张开,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这那贼皇子……所作?”
抚琴女点点头,眼神犀利,仿佛李洵阳便是仇人般,说道“月娘近日都在家中,自是不知都城近事,那李洵阳与我弟弟方俊易二人…………”
说着将李洵阳如何斗败方俊易的经过诉说出来。
原来,这抚琴女乃是方俊易的姐姐,兵部尚书方子安之女,方灵诗。
说来也怪,方子安原先也是一读书人,只因科举失利,未入前三,故而投身军营,成为了李沧河手下一名小卒。
因在军中展现惊人的军事谋略,仅仅两年,李沧河便破格提拔方子安至参军一职,而后几年又被李沧河举荐,成为了兵部侍郎,随后到如今的兵部尚书。
而这方灵诗,比起方俊易也是不遑多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因此,打小便瞧不上任何人。
甚至有传闻,这方灵诗在如今都城第一书院‘香山书院’任教书先生。
这是为何呢?只是起因这方灵诗本想着是去香山书院求学,学了大半年,只觉得教书先生实在平庸之极,便突发奇想的和那先生开展对论。
结果自然是方灵诗赢了,而那对论失败的先生也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书院。
自此,香山书院院长拜请方灵诗任书院先生,只不过此事寻常百姓不知而已。
就是这么一位才女,在某天得知自己这从小跟在屁股后的弟弟被那弃皇子李洵阳斗败后,起初也是惊奇,虽说没见过李洵阳,可也是听闻了李洵阳的名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会被一个碌碌为为,只知寻欢作乐的皇子打败。
且这弟弟,一连数日都关在房中不吃不睡,身子也日渐消瘦,方灵诗这才重视起来,打听了那日情形,自然就得到了李洵阳的诗作。
当第一眼看到这诗作时,自己也是大吃一惊,不论是诗词意境或是诗句的对仗,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她也扪心自问,自己能否做的出来。
若不是如今李洵阳被逐出宫,自己不知他在何处,不然只怕早就找上门去了。倒是要瞧瞧这李洵阳真是才识渊博亦或是欺世盗名之辈。
言归正传,赵月娘着方灵诗的讲述,心内震惊不已,她很难想象连皇帝都嫌弃的儿子,转而变成出口成诗才盖神童弃皇子,且还练就炭笔作画之技。
“诗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赵月娘嘴中问道。
方灵诗点点头,回道“呵,我初闻也是惊讶,不过我找人核实了,确实如此,如今……那李洵阳早已被都城百姓津津乐道了……”
赵月娘心内起伏,回想着自己那日夜晚秦河便听着一男子吟诗,那刻便觉得声音如此熟悉,如今脑中回想,那声音和那日宫中的李洵阳竟是有些相似。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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