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元靠在办公室椅子上，闭目养神。

当一把手累啊，不仅工作累，会议多、文件多、调研多，而且，桑兆庆隔三差五就送来一个漂亮女孩，空姐、车模、网红、护士、大学生都有。

桑兆庆每次都是将美女送到他的住处，说这样最安全。

张瀚元又在回想昨晚与兼职空姐缠绵的一幕。

不知道桑兆庆怎么能弄到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女孩颜值，在夜场，恐怕没一万，至少也是几千起步。

但是，张瀚元并不需要花一分钱。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有的人削尖脑袋当官，除了实现人生价值外，就是享受权力变现带来的好处。

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很多别人花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比如，刘秀云曾经找过张瀚元，哥哥家孩子分数不够，不能上云河县最好的高中——云河一中，如果借读，需要借读费8万元，而且，借读名额有限，很多时候，有钱也无法借读。

张瀚元出面，亲自将云河一中校长叫到自己办公室，先是听取汇报，然后话锋一转，提到刘秀云侄子借读的事。

领导因私事给下属打招呼，也有很多种。

比如，通过秘书打招呼。

亲自打招呼，说话分量也不一样。

这次，云河一中校长明显能够感受到，张瀚元对借读事件非常重视。

对于下属来说，领导重视有重视的对策，不重视有不重视的对策。

张瀚元一重视，校长当即表示，想方设法解决。

刘秀云侄子如愿以偿进了云河一中复读。复读费一分钱不要。

收取复读费本来就不合规，张瀚元亲自重视，校长哪敢收借读费？

大权在握的张瀚元想要摘掉校长的乌纱帽，不说易如反掌，起码不会很难。

张瀚元三言两语，就为刘秀云哥哥省下八万块。

要知道，很多人就是花钱，也进不了云河一中复读。

刘秀云一高兴，拉来了在县文旅公司当副总的小表妹，一起为张瀚元服务。

刘秀云是县文旅局长，县文旅公司是县属国企，刘秀云举贤不避亲，介绍小表妹与张瀚元认识。

小表妹颇有几分姿色，在与张瀚元几度缠绵后，如愿以偿当上文旅公司副总。

李恨水进来时，张瀚元仍在闭目养神。

“张书记，打扰你休息了吧。”李恨水笑着说。

张瀚元摆摆手，笑笑说：“没事，最近忙坏了，刚才忙里偷闲打个盹，实在太困了。

昨晚熬夜批阅两个重要文件，睡得迟，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

年龄大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啊。想当年，我在大堤上防汛，两天两夜没合眼。”

张瀚元昨晚的确睡得迟，但不是批阅两个文件，而是与刘秀云和她的小表妹一起做三人游戏。

不过，说是在两个女人肚皮上批阅文件，也不算错。

“张书记，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李恨水才不相信张瀚元加班是为了工作，但还是假心假意地说。

“李书记，最近进入工作状态了吗？”张瀚元坐直身子，问道。

“张书记，我这就来向你汇报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在青干班培训期间，去了外省一个县政法委跟班学习，我的这些想法也是借鉴了外地一些好的做法。”

张瀚元眯着眼，听李恨水汇报。

李恨水的工作汇报，主要围绕维护社会稳定、优化社会治理、守护人民安宁、化解社会矛盾等几个方面。

每个方面又有具体举措，比如，化解社会矛盾主要从公开接访，建成行业性专业性调解组织、警民联调室和诉调对接平台，搭建群众议事协商平台，开展平安创建活动等发力。

李恨水的汇报，张瀚元没听进去几句。

他一会想今晚该宠幸哪个情妇，一会又想着该如何摆平与李恨水的关系。

在桑兆庆抓住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把柄后，张瀚元算是控制住了石进满。

但是，张瀚元很清楚，石进满的下一步大概率要接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或者县政协主席。

最近一些年，由于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副书记职数减少，省市县除了同级政府主要负责人兼任的副书记外，原则上只保留一位副书记，挂职副书记除外。

这是促进地方党委领导体制科学化、效能化的重大措施，可以减少常委班子的领导层次和层级。

但现在的云河县，罕见地有两位专职副书记，一位是石进满，一位是刚调到云河县不久的窦胜利。

当然，现在的窦胜利任职文件县委副书记后面有个括号，标注是挂职。

这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具体体现。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是过渡期的特殊安排，不可能持久。

张瀚元还是想尽力拉拢李恨水，不能听从桑兆庆的建议。

桑兆庆建议张瀚元与李恨水保持距离，无疑是有私心的。

将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张瀚元怎么可能不懂？

虽然沈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李恨水在市纪委工作过，坊间传闻，李恨水深受文江英信任，邹跃伍落马，李恨水可是立下汗马功劳。

还有，李恨水也深受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冯若兰信任。

张瀚元耳聪目明，消息灵通。

其实，任何一个大权在握的领导，消息都很灵通。

如果以为领导高高在上，消息闭塞，那是大错特错。

向领导打小报告的多着呢。因为领导从来不缺少忠实跟班。很多下属以向领导打小报告为契机，获取领导信任。

李恨水汇报完，张瀚元还在想心事。

“没了？”张瀚元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请张书记指示。”

“汇报得很好，思路清晰，条理清楚，既有外地经验的合理借鉴，又有联系云河实际的务实举措，我完全赞同。”

张瀚元说着套话，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进去几句。

“李书记，我只提一条要求，要坚持县委对全县政法工作的全面领导……”

张瀚元说了一大通，主旨就是要求李恨水服从县委，主要就是服从张瀚元的领导。

对于这次汇报，李恨水总体上比较满意。

初来乍到，他无意选边站队，要努力在张瀚元和赵博之间取得平衡。

当然，这种平衡状态能维持多久，还是未知数。

周末，李恨水决定兑现承诺，去金汤镇看望王可韫，顺便去王可欣出事时的事发现场周围再查看一遍。

王可欣失踪已一年有余，事发现场周围不太可能再发现蛛丝马迹。

但为了满足王可韫的愿望，他还是决定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