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国可不是韩国这颗软柿子,有韩国的前车之鉴,听说更有楚国兵家与墨家余孽助阵,在击溃顾铁心之后反其道而行之往南方行进,在沙溪县四百里外拉开防线占领了主要高地山林,直接打瞎了秦国的眼睛。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而距离沙溪县最近之地就是中州城,知府陈学书领命配合兵部紧急调动粮草北上赶往前线增援,一时间,中州粮仓减少大半,眼下又正紧是粮草而引发的民生问题。
如此年月之下竟然还能胡吃海塞,不愧是再苦也苦不到朝廷官吏身上。
李幼白的话出来,陈学书笑容满面的老脸出现细微抽动,哪怕微不可察也都尽数落在李幼白眼里。
萧正知晓此事利害,又发现这李白这心思可缜密得很,当真是个难得一遇的人才,随即赶紧调节氛围接过这茬,“哪年没有米灾老百姓不都这么过来了,现如今朝廷北伐,作为秦国子民理应鼎力支持才对,饿上几顿并非大事,最不能的就是饿了那些个在北地征伐的将士,他们可都是在为秦国抛头颅洒热血啊。”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萧正随口一扯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脸上笑意不减,李幼白同样笑笑,看着萧正给自己倒了杯甜口的果酒。
随后,萧正唤来老鸨,叫上几个技巧精湛的琴姬到房中弹唱,无人谈论公事,大伙都以李幼白从马庄顺利返回为由庆祝,带着她认识了几个中州城内的各部要员。
诸如府衙,户部,礼部,工部,市舶司甚至连刑部与巡检司等都有,李幼白的姓名在中州城朝廷的小圈子里如雷贯耳。
首要的她是林家林婉卿义子,二是与皇商苏家联姻,次于她是南州府炼丹师榜首,声名远播,正当如日中天之时,别人想认识都还没机会呢。
红香院的酒不醉人,带着甜味,一个时辰以后宴席步入尾声,萧正让老鸨又换了批姑娘进来,包括陈学书在内,其余人各自挑选了心爱的姑娘,在搀扶中慢慢走出房间,让李幼白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房间渐渐无人之后,萧正给李幼白倒上一杯茶,笑问:“李公子,今夜感受如何,方才那些可都是中州城内各部有些手段的人,整个南州府,少了他们可不行啊。”
李幼白听出言外之意,结合萧正与陈学书的关系,她端起茶杯小抿了口,粉舌舔了下唇上的茶水,将茶杯放下时她抬眸瞥向萧正,轻笑:“多谢萧大人抬爱,我们林家布行如今在中州正是发展之际,可少不了各位大人帮衬着,我想,也该向萧大人与知府大人回礼才是。”
萧正很是满意点头,审时度势才是做大事的态度,经过多方面考验,他认为李白已经有足够资格与他们组成同盟了,想了想陈学书的交代,他压低嗓音,“这事恰好与中州粮仓有关。”
粮草不仅关乎前线,更关乎到整个南州府百姓,难民们的存亡,眼下是条十分重要的生死线,轻轻拨动线头,另一边不是生就是死。
李幼白机警的竖起耳朵,神色严肃不少,“愿闻其详。”
“粮食紧缺,米商囤货压价,中州粮仓吃紧...”
萧正双眼闪过厉色时,李幼白就已经能够想到对方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大秦律法严酷,可仍旧有商户提价买粮囤积,从年前就已经开始愿意铤而走险,其中不仅有商户,更有不少官员参与。
陈学书作为新上任知府,南州这片地方,所遗留下来的皆是上一任知府手脚,要么剔除,要么更换,那些没有过来表忠心的人,全都在其排斥范围以内。
以萧正与陈学书的意思,借着囤积粮草做法,对整个南州府实行一次刮骨疗毒,有顺带铲除异己的意思。
萧正肃穆道:“此事还多需李公子帮忙,有林婉卿与苏老爷协助,想要做成并不难,皆时你三,我二,知府大人拿五。”
李幼白闻声大骇,她还以为萧正和陈学书将这些人口袋里的钱粮掏出来后是救济解决百姓粮食问题,结果是往自己口袋里猛塞,倘若被朝廷知道,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哪怕李幼白完全有能力远走高飞,可她也不愿意牵连林家和苏家置身于如此风险之中。
“此事是为解决南州府粮食问题,我义不容辞,但这二成好处我看就不必了。”李幼白惊魂不定,她心中是非常不情愿同流合污的,毕竟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是贪污腐败的一员。
萧正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拿,我怎么拿?”
李幼白心神不宁地看向萧正,而萧正还在继续说着,“我不拿,知府大人怎么拿,知府大人不拿,我们怎么替朝廷做事啊,在官府里面,你要懂得这个关系,更要抓紧时间加入到这个关系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