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辰时,天上一轮红日已经散发作炽热的光,把大地照得一片昡白。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地面上已有厚厚的一层尘土。人走在上面,一脚下去,立即腾起一团灰尘。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感觉像是火在烤着。
尤如水不知何时又拉开了领口,露出了些粉红色的肚兜,肚兜上方一条乳沟若隐若现。
“好热哦,你们受得了吗?”谷惠玲说着,挂了尤如水一眼,见她又大扯开了领口,连忙拉了她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尤如水正心烦意乱,脑壳里想着这几天的乱七八糟的事,猛地被谷惠玲一拉,吓了一跳,心里更烦起来,哪还注意谷惠玲的暗示。大声问谷惠玲道:“你拉我干吗?”
谷惠玲见尤如水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抓住尤如水的手臂,使劲拉向自己,让尤如水背对着谷宇龙说:“别动,你领口上有个小毛虫,我给你弄下来!”
尤如水一听,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顿时面红耳赤,连忙乖乖地让玲玲给她理好了领口。
“蛰痒了吧,活该,好意提醒你,还嫌我烦!”谷惠玲一阵编白,帮尤如水遮挡了过去。
尤如水也不知道是几时扯开的领口,更不知道谷宇龙看没看见自己的胸前内容,她既害臊,又伤心,鼻子一酸,又流起泪来。
谷惠玲见尤如水哭了,连忙说:“真没出息,一个小小的毛毛虫都经受不起,还敢大言不惭地教训别人。来,我吐点口水给你揸揸就好了!”
谷惠玲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吐了点口水,在尤如水的脖子上抹了抹,还用指甲抓了几下,故意把脖子给她抠红了一小片,好让谷宇龙难辨真假。
尤如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伏在谷惠玲的肩上抽泣起来。
谷惠玲当然明白尤如水哭的原因,但她也不点破,还是大咧咧地教训着尤如水说:“哎呀,这样大个人了,一个小毛虫就把你蛰成这样,害臊不?前些日子那些贼人在你身上砍了那样多的口子也没见你流泪嘛,今天是咋啦?哦,我知道了,你是怪太子没来关心你是吧?殿下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你。我帮你出个招,你嫁他后,多扯扯他的耳朵就是了,看他还敢心不心痛你!”
尤如水听了谷惠玲的话,非但没有被逗乐,反倒更是伤心了,心想,我这些臭毛病为啥就改不掉?如果等几天真和谷宇龙单独一路去回家,又离开了谷惠玲,我还是这样出洋相怎么得了?她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害怕,竟大声地嚎了起来,让路人也不断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谷宇龙听了谷惠玲的话,又见尤如水哭得更伤心了,也慌了神,也觉得是自己对尤如水的关心太少了的原因让她伤心,连忙走到尤如水的身边,拉着尤如水的衣袖说:“尤姑娘,对不起,我对你的关心是太少了,都怪我不好。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一定好好守在你的身边,随时随地地注意你的安全!”
谷惠玲才清楚尤如水伤心的真正原因。她这样说,只是为了逗尤如水开心,没想到谷宇龙却认了真。连忙说:“去去去,毛虫都蛰了才来关心,迟了。水仙姐的事自有我谷惠玲关心,用不着你献假殷勤!”
尤如水更怕谷宇龙真如他所说一直粘在自己身边,那岂不更糟。想到这里,她红着眼睛对二人说:“谁要你们管我?我自己不知道管我自己?尽都假惺惺的!”
谷惠玲也趁机一语双关地说:“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我不管你了,好了吧?殿下,别管她,这样大个人了,还管不好自己就太没出息了!”
谷宇龙自是不知她二人唱的哪出,只是傻傻地呆看着二人。
尤如水见谷宇龙傻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谷惠玲又装模作样地批评起尤如水说:“就是嘛,一点儿小事就要发一次嗲,真不害臊!”
尤如水打不出的喷嚏,自是不敢和谷惠玲对嘴,只得自认倒霉,由她把自己倒腾了一番,不过,她凭感觉,谷宇龙应该没有看见她刚才所出的洋相,至于其他人看见没有,那不重要,于是,她才放下心来。她从内心深处感谢谷惠玲的机警,多次让自己的丑化解于无形。她庆幸遇上了一个知她懂她并千方百计保护她的好心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谷惠玲。
尤如水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了说笑。
三人一边说笑着,信步往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