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真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最清楚,慕容墨宸,疼云温莞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动手。
此刻,门外偷听的男人抡起拳头,咬牙切齿。
这狼心狗肺的女人,居然敢怀疑他!
……
俩人休息了下,到楼下去吃饭,这不巧,遇上了苏屹书。
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苏屹书比之前要憔悴些,眼睛都凹进去了。
老人常说,成了家会更滋润,云温莞在苏屹书身上没看出来。
苏屹书刚进货回来,应邀来客栈,在门口掸了绒毛衣身上的雪,磕掉鞋底的泥块才进门。
这一眼便瞧见了云温莞和顾之梨。
俩人跟苏屹书正好相对。
云温莞担心顾之梨不自在,没开口打招呼,装作没看到。
“对了,那几日你跟我在一起,你娘没怀疑吧。”
云温莞说的是掉进石碑井下的事,当时两人都昏迷了几天。
顾之梨抿笑,“没怀疑,我就说跟你住在一起。”
能结交一点有身份的人,顾姨娘替女儿高兴。
晏真非常受用云温莞夹的菜,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没人知道,这是晏真最难忘的美好时光。
苏屹书都看见人了,显然不能不打招呼。
“表兄,王……呃,云姑娘。”
苏屹书拱手,一如当初,斯斯文文。
难怪有个词语叫斯文败类。
到了顾之梨这,木讷片刻,规规矩矩称呼了声顾小姐。
“苏公子别来无恙。”既然人家主动打招呼,不能不说点什么,云温莞侧眼,目光放到苏屹书身后的包袱上,“入冬了,生意不好做吧。”
苏屹书没怎么在听,打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在看顾之梨。
这姑娘喜欢绣有梨花的布料做成的成衣,初见那会,她便让人想起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段时间,顾之梨清瘦了,她本就不胖,现在都有些脱相。
“啊?哦,是。”看着静默不抬头的顾之梨,苏屹书心中一阵疼,收回视线。
“那就不打扰了。”苏屹书说完便提步往里面的房间走去,那日光映射平行推拉门,照出一具影子。
“唉,人走了。”云温莞察觉顾之梨一心埋头扒饭,手肘推了推,脑袋凑过来,低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放下就不要多想。”
“嗯,我知道。”顾之梨终于放下碗,往楼上看。
屋的另一边,一桌美味佳肴在前,男人食不知味。
本来慕容墨宸是不想来的,这离宸王府远,还得绕着,也不知道君陌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云温莞跟晏真也在,宸王殿下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二话不说拍板定了包厢。
事实上慕容墨宸有点后悔。
回荡在耳边的全是云温莞的温声细语。
“阿真,你尝尝这个猪蹄,特别入味……”
“阿真,外祖父对你很是欣赏……”
“阿真,你教我几招防身术吧,我留着防狼用……”
哼,防狼,变相防他的吧。
慕容墨宸冷笑,少顷,沉肃道,“赫鲁丹图进沧菱目的查到了没有?”
提到赫鲁丹图,大家脸上并不轻松,一切源于那场沧凉之战,赫鲁丹图凭一己之力,一盏茶的功夫拿下沧菱八位大将的首级,战斗实力可谓惊人。
苏屹书现在也无心顾影自怜了。
从包袱里拿出一对弯月形挂坠。
上面刻着丹图二字,还有西凉国花琼花图案。
“王爷所料不错,这是我在唐县令床板底下发现的,还有一些信件往来,原来,当初唐县令把王妃关进大牢,正是借助菟丝子毒案为掩护,实则是皇贵妃跟赫鲁丹徒合谋,赫鲁丹徒似乎早就认识王妃,但目前我尚未查到他为何会盯上王妃,不过我在查这件事时意外发现,云家管家云启元一直被人追杀,而追杀的人正是赫鲁丹图部下。”
慕容墨宸凤眼轻抬,转动眼珠子冥思,半晌,回忆起是有这么回事,云启元一直遭人追杀,一路到北蒙,又不知为何往返。
当时被皇帝陷害云温莞弄出的信件昏了头,就没再细想这件事。
苏屹书现在也拿捏不准王爷对云温莞是几个意思,说不喜欢人家吧,又选在这里碰面。
说喜欢人家吧,又要和离。
彼时,他并不知道和离是云温莞提出,更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王爷,您看,要不要知会王妃一声……”
苏屹书下巴朝云温莞那边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