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起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才摇了摇头,“没有……你们的孩子,没有被送到这儿来。”
“怎么会?我的孩子是早产,按理来说就是在这儿啊。”
她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总怕孩子被弄丢了。两个人的说话声,让其他护士和医生都不由得驻足,朝她们看了过来。
“对不起,傅太太,你还是去问傅医生吧。”护士不忍同她说什么,只是悲悯的看她一眼,转身准备走。
池未央被那眼神看得心尖儿一颤,是自己太敏感了么?为什么她觉得一切都显得很不对劲。
她一把拽住了对方护士的手,把她握得牢牢的,眼神定定的盯着对方,“和我说实话,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被你们放在哪里了?你肯定知道的!”
对方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傅太太,你先放开我。”
“你和我说实话。”池未央执拗的不肯松手,“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这一幕,让其他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怜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长吁短叹。那被池未央拽着的护士挣扎几下没挣开,最终,只得道:“傅太太,您的孩子……您的孩子其实在做手术的时候,就没能……保住。”
池未央狠狠一震。
像是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一样,眼神突着,盯紧了她,“你……你说什么?”
她的唇瓣,瑟瑟发抖。
“……是。当天,您失血过多,腹中的胎儿血液供应不上,取出来的时候,已经……”
“你胡说!”
池未央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嘶吼出声,尖声打断她的话,眼眶里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她猛地后退一步,伤口的疼,她都察觉不到了,只又哭又笑的含泪看着对方,“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傅太太。”护士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立刻上前一步。
她又慌乱的急退一步,就好似对面站着的人是洪水猛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也不要再听你说的话!”池未央双手撑着墙面,手指抠进墙面去,稳住抖得像秋风落叶的身体,她呢喃着:“逸尘说了是10号……我们的宝宝是十号,他绝对不会骗我……一定不会的!”
呢喃细语,自言自语,好似在自我安慰。可是,又那么绝望,那么悲仓……
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护士不敢再说什么,只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一路走,走到婴儿室,走到十号宝宝前挺了下来。
她就那么痴痴的看着那孩子,笑着,手指在玻璃上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眼神柔情得快要腻出水来。
“宝宝不怕……等再过一两个月,宝宝身体健健康康了,爸爸和妈妈第一时间就接你走。不怕……”
“这位太太,我说了,这个孩子是我的。”身边,宝宝妈妈生怕她真的把自己的孩子带走,执拗的再宣告主权。
可是,池未央就像是根本听不到一样,只出神的看着小baby,睫毛轻轻扇动,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唇角,却还扬着,在笑,“他们都是坏人,都捉弄妈妈……他们说,你不是我的孩子,可妈妈知道,他们都在骗我……你看,你和妈妈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妈妈的孩子,是不是?”
旁边的宝妈妈听着这话,再看她痴痴的神情,只觉得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