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他突然唤她:“粟粟……”
“嗯?”
他低语:“嫁给我。”
三个字,不似征求意见,那语气,就好似她答应也要嫁,不答应也还是要嫁。没有华丽的表白,也没有浪漫的仪式,可是,偏偏又是那么动人……
听得她鼻尖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脸,埋进他脖子间,哭着笑了。
好一会儿,才“嗯”出一声。双手下意识把他箍紧了。
“要考虑这么久吗?”他故意问她。
她笑,“人生大事,当然得想清楚。”
他也跟着扬了扬唇。
还好……
两个人,彼此兜兜转转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煎熬着、痛苦着、却也念念不忘着,原以为这辈子终将要错过的人,如今,终将要执手走一辈子。
——
一路,走着。快下山的时候,白粟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他脚步渐渐缓了一些,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夜枭?”白粟叶唤他一声。
他没有应。
胸口,绞着痛。
怕吓到她。
“夜枭,你先放我下来!”她紧张的拍着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
“马上就到了,别乱动。”他的声音,听起来都虚弱了很多。
“夜枭!”她突然害怕起来,声音拔尖,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哽咽。
“……乖,听话。”他咬着牙,声音里有些发抖。
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你放我下来,让我看看你……”
“我没事。”
他忍着剧痛,可是,身体却到了绝境。撑到再无法支撑的时候,手无力的缓缓松开。
她从他背上滑下,将踉跄不稳的他支撑住。
那苍白的脸,让她胸口一恸,“夜枭,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没事……”
他不想她难受,调整了下呼吸,牵着她要继续往下走。可是,他的手,凉得一点温度都没有,手心里,立刻被一层冷汗浸湿。
他身上,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身子一栽,脸无力的靠在了她肩上。
“夜枭……”这个样子的他,让白粟叶的声音有些发抖起来,她变得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抖着手捧起他的脸,他脸色苍白得让她眼泪一下子就跌落出来。
那眼泪,让他心痛。
“不要哭,粟粟……”
“我不哭,我没有哭,但是你答应我,要坚持住……”她声音哽咽了,身子转到夜枭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两手搭在自己肩上,“我背你下山。我背你去找唐宋……”
泪眼,模糊了眼眶。
这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能撑起一个这么高大,这么健硕的男人。
而且……
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的情况下。
人的潜能,在关键时刻,总能一再突破自己的极限。
“粟粟,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他担心她的身体。背着他,比剧烈运动还要算剧烈运动。